大約一個時辰後,回烏禾裡報信的騎卒領著十九人回到了祠堂。
其中一人年約四十,臉頰瘦長,手裡提著一個藥箱,其他人則帶著擔架、竹簍、鎩虎鏟等物。
姒青正在檢視兩名重傷騎卒的傷勢,見狀忙喊:“李醫工,快來看看我這兩個兄弟。”
醫師急忙上前,仔細檢查一番後,捻鬚說道:“軍侯勿憂,性命無虞。”
姒青松了口氣,命人將沈練的屍首放上擔架,和趙錯商議道:“小錯,現在將沈練送回大王裡,徒惹他家人傷悲。不妨先將他帶去烏禾裡,待少君妥善安置後,再將其風光歸葬,這樣你對他家人也好有個交待。”
趙錯一臉感激地抱拳道:“就依兄長安排。”
姒青又看向徐盛、張英:“兩位打算先去何處?”
徐盛和張英互望一眼後,說道:“回長壽裡也是無事,我們隨小錯同去。”
“善!”姒青點點頭:“既如此,我們即刻回烏禾裡。”
幾人簡單收拾一番,由趙錯背了陶桑,兩名騎卒抬著沈練屍首,下山而去,山上諸事自有其他騎卒料理。
下了山後,回到栓馬處,只見新來的兩名騎卒正在照看馬匹,其中三匹馬還拉著軺車。
眾人將沈練屍首放上一輛軺車,讓陶桑上了另一輛車,縱馬朝烏禾裡行去。
回到烏禾裡時,天色已暗。
木臺周圍,尚有千餘百姓還未散去。現場薪燭廣佈,火把如林,照得四周幾如白晝。
約有三四百人仍在申訴臺與募兵臺前排隊等候。
其餘百姓或三五人一群,或七八人一群,圍坐於各處。有的在熱烈討論,有的拿著豆餅、醃菜、裝著清水的木卮等,正在進食。
迎面走來一個相識之人,滿臉笑容地和趙錯打了個招呼。
趙錯忍不住問道:“七叔,何事如此高興?”
被喚做七叔的中年男子笑道:“少君設了申訴臺,把費家多佔的一畝地退還給俺了,還給大夥免了財產稅和幾種市稅。大夥都覺得有了盼頭,正高興著呢。那些流民運道就更好了,少君給他們免去了今年的所有賦稅,嘖嘖,真是聞所未聞!”
趙錯啊地一聲,張大了嘴,身旁的徐盛等人也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眾人急匆匆來到木臺前,只見嚴毅正坐在木臺中央的一張案几旁翻看簡牘。
姒青轉頭和徐盛等人交待兩句後,走上木臺,向嚴毅行了一禮,然後將下午的事情仔細說了一遍。
“鄒他秘遣遊兵,扮成山賊入我境劫掠,又安插細作勾結鄉吏魚肉百姓,這是在壞我根基,要起兵戈的徵兆。”嚴毅沉吟道。
姒青贊同道:“鄒他自號東吳仁王,其志不小,不可不防!”
“他這是在野外待得太久,盯上烏程這塊肥肉了!此人若是與錢銅聯合,便是一萬軍,與我軍人數相當,膽子自然就大起來了。”嚴毅冷笑道:“只是這兵家勝敗,又豈是隻憑人數說了算。”
姒青皺起眉頭,神情嚴肅地道:“此事恐怕和少君即將領兵駐守海鹽有關。少君與副帥領兵去海鹽後,烏程就只剩下七千軍,還要面臨袁術和吳景給予的外部壓力。對鄒他和錢銅來說,這就是千載難逢的起兵良機。”
嚴毅微微頷首:“你說得不錯!”
“少君打算如何做?”姒青有些擔心地問道。
嚴毅沉吟道:“這件事等回城後再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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