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密密麻麻涌來的敵軍,城牆上的守軍驚呆了。
就在不久前,他們還在門樓裡享受著雨夜中的寧靜,想著早上換防後回到城中飽餐一頓,然而短短的兩刻鐘時間,死亡的陰雲就突然籠罩到了他們頭上,令他們不知所措。
這一刻,流淌在他們身體裡的血液彷彿已經凝固,強烈的恐懼使得他們的手腳都變得有些僵硬起來。
他們只有一百五十人,如何能抵禦十倍之敵!光是那鋪天蓋地飛來的箭矢,就已將他們壓得抬不起頭。
儘管這些箭矢的準頭很差,但勝在數量太多,只要他們露出身形,立刻就是密集的箭矢射來,稍微躲得慢一些,恐怕就要被射成刺蝟。
箭樓裡的十多個守軍早就躲到了樓壁後,望著不時從箭窗穿過的箭矢,絲毫不敢冒頭,也只有門樓上的三十餘名弓手倚仗地利,居高臨下地做著反擊,但大多也只是在裝裝樣子,難以對敵人造成什麼威脅。
無論人數、士氣還是精銳程度,他們都已被敵軍碾壓。
若非逃跑乃殺頭死罪,若非心裡尚存一絲對援兵的期盼,若非還沒有人作那出頭之鳥,只怕局面立時就要失控。
就在這短暫而又漫長的惶恐中,城牆上的守軍忽然感到周圍的箭雨稀疏了許多。
一些有經驗的守軍立刻意識到,敵軍要登城了!在屯長和隊率聲嘶力竭的喊聲中,他們努力抑制內心的恐懼,從牆垛上探出頭來,只望了一眼,心臟猛然就是一縮,一股寒意從脊背直竄腦門。
雲梯上的敵軍已經爬到了距離牆垛僅有一米的地方。
南門左側這段城牆本來就是防禦的薄弱處,一些地方甚至還是土牆,高度也只有五六米,相比那些動輒八九米乃至十多米高的大城城牆,當真是雲泥之別!生死關頭,這些守軍也顧不得多想,身體本能地做出了反應,有的揮刀朝登城士卒砍去,有的抱起石頭向下砸去,有的抓住梯身,試圖將雲梯推倒。
只是這些雲梯頂端的抓鉤已經扣住牆垛,底座又被幾名身強力壯計程車卒死死抱住,豈是輕易能推倒的,若非集合數人之力,絕難辦到。
倒是那些齊腰粗的石頭,此刻發揮了極大的作用,一石頭砸下去,立馬就有士卒慘叫著從雲梯上滾落。
不久,又有守軍取來鐵蒺藜,往城牆下拋灑,立時帶來一片慘叫。
慘烈的攻城戰在這一刻才算是正式拉開。
範偃站在距離城牆一百五十步開外的一處空地,身前是一排持盾防護計程車卒。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一名名士卒從雲梯上跌落,握住刀柄的手青筋直露,沉聲道:“讓弓弩手盡數朝門樓和箭樓射擊,督戰官上前,但有臨陣退縮者,立斬不赦!”
一名傳令兵迅速離去。
身旁的陳敢目眥欲裂地望著城牆方向,轉頭看向範偃:“時間耽擱不得,若是不能一鼓作氣登上城牆,一旦城中援兵趕到,形勢轉危,你我有何顏面去見少君?我帶人去攻城!”
徐盛和趙錯猶豫了一會,也出聲請戰。
範偃深知徐盛是嚴毅極為看重之人,趙錯一時間也難當重任,便朝陳敢望去:“你去!”
陳敢重重點了點頭,轉身大步離去,厚重的鎖子甲在行走時發出嘩嘩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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