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朝陽整整看見了兩門步兵炮在往山頭搬運……
而按照記憶中對日軍配置的熟悉,一個日軍中隊是不可能擁有九二式步兵炮的,更別提兩門了!也就是說,自己之前的推測全都是對的,日本人不光在車站設定了陷阱,山外平原上還有著封鎖線,加上眼下看見的兩門九二式步兵炮……這他媽起碼是一個大隊!鬼子不可能對自己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人動用一個大隊人手……
許朝陽突然看向了更遠處槍火不斷冒起的山頭,心中想著:“或許只有他值得!”
“機槍!”
他這一喊機槍,以劉根兒為首的五個男人都湊了過來,除了劉根兒端著手裡的捷克式外,其餘人手一把歪把子!
許朝陽看著手下人打車站搜剿出來的戰利品,臉上浮現起了陰狠的笑,用手指著身前的灌木叢,壓低了聲音說道:“把所有機槍都架在這兒!”
“二姐!”
許朝陽回頭又低聲喊了一句:“剛才我跟你說沒說,早早晚晚這個仇,得報!”
他伸手往前一指,山坡處的鬼子正在黃昏陽光下累得渾身臭汗,他們很可能也被折騰得一整天水米沒打牙了,否則不可能不斷有人從兜裡掏出什麼東西在忙碌的過程中往裡塞。
這時候許朝陽又想起了‘愛工作’,他現在似乎對這群一米半半又多了一些瞭解,比如說這幫玩意兒為什麼總是會做出近乎瘋狂的舉動。
“給我把槍……”
“當家的,給我把槍!”
二姐瞧見這群炮兵,一把就抓住了許朝陽的手腕,她所用出的力道讓骯髒的手背上暴起了青筋,那直勾勾的雙眼裡,湧現出的淚光讓人心疼。
“根兒。”
許朝陽往身後伸了一下手,劉根兒主動將捷克式遞了上來。
許朝陽親自為她開啟了支架,而後端著槍屁股轉回頭說了一句:“給。”
“謝謝……”
二姐多一個字都沒說,和其他人一樣趴在了地上,透過灌木叢的縫隙打背後瞄著遠處的鬼子,那一刻,沒人知道她心裡想的是什麼,可許朝陽卻看見在這個時代背景下,所有女人都需要走過來的心酸歷程。
從最開始不敢還手的二妮,到如今咬牙切齒的二姐,儘管他們不是同一個人,但這些女人走的卻是同一條路。
在這條路上,沒人能幫你,你需要自己克服內心當中的恐懼!
你得明白,任何強大的敵人都是倆肩膀扛著一個腦袋,任何讓人聞風喪膽的名號之下,你往他心臟上扎一刀,他也得躺下。
只有明白了這一點,你才敢反抗,而不再是讓人嚇得瑟瑟發抖。
可要是真想走到這一步,還就得跟二妮兒一樣,拿起剪子往心上戳,直到將自己扎的鮮血淋漓也解決不了任何事情之後,才有可能明白。
就像許朝陽團長說過的那句:“道理都在書上寫著,可能看懂和能明白是倆事兒。”
壓著二妮後背的手讓許朝陽感受到了這個女人在情緒激動下的抖動,不過這已經不再是恐懼了,是下狠心要乾點什麼的腎上腺素。
“連長!”
餘明浩又呼喊了一句。
許朝陽在扭頭過去的時候,已經看見幾十個鬼子出現在了山頭,他們有的呼哧帶喘彎腰用手拄著膝蓋休息、有的趴在了彈藥箱上大口大口喘氣……
“累死這幫王八艹的!”
常戰這句叫罵說出了許朝陽的心聲,他剛才就可以打,無外乎就是鬼子站位分散一點而已。
但眼下的許朝陽連弄死鬼子都不想讓他們舒舒服服的死,在死之前也得折騰折騰他們。
“預備!”
唰。
五挺機槍全都在他手下人的操作下架起了槍屁股,當不遠處山頭的日本兵開始安裝九二式步兵炮的那一刻,許朝陽在所有日本子才緩過了這口氣,覺著身體又恢復了正常狀態,打算用炮去轟人時……
“打!”
“啊!!!!”
許朝陽輕微的話音剛落,二姐突然爆發出了超越嗓音極限的音嘯,那聲音在槍聲之下都沒有被掩蓋住,刺激的許朝陽雙耳直耳鳴……
突突突突突突!
二姐算是徹底得到了釋放,可打過機槍的她竟然還能記著別把扳機扣死。
“打!給老子打死這群狗日的!”
常戰站在山頭跺著腳的叫罵,劉根兒瞅著他問了一句:“你手裡沒槍啊?”
常戰這才想起來,趕緊端起了手裡的三八大蓋,朝著遠處山頭扣動了扳機——啪!
……
“哪在開槍!”
一名日本兵剛回過頭來,便被兩個子彈當胸暴起了兩團血霧,那位日本軍官還氣定神閒的解釋:“從槍聲你也應該能聽出來這是咱們的大正十一式……”可他在沒有得到回應之下再回頭,發現剛才還站在自己身邊的日本兵早已經死透了。
叮、叮、叮、叮!
剛剛放在炮架上的炮筒被子彈打得直冒火星子,最後直接被子彈的衝擊力從炮架上給撞了下來,順著凹凸不平的地面前後翹動著往前滾,直到被屍體擋住去路,才緩緩又滾動了回來。
而山頂的鬼子則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被五挺機槍進行了全火力覆蓋。
這時候,扣動扳機計程車兵已經不再是打仗了,他們是在屠殺,但沒有任何一個人有心理負擔,因為他們的兄弟剛剛才倒在了這夥人面前。
日落黃昏下,初春的斜陽似乎都不願意看人類相互之間的屠殺,順著遠端天際緩緩隱沒。滿天的赤紅,則像是老天爺留給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個預兆……讓你們自己猜。
感謝‘鬻蠢’再次1500賞,太多了,真的太多了,沒事點個贊就行。這本書明顯是賺不了什麼錢的,我更不忍心割各位,但,依然心存感激,無限感謝。
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