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大嘴巴咱們挨定了,可身為男人,唯一能證明自己褲襠裡還有傢伙事兒的辦法可不是垂頭喪氣,是透過你自己一次一次戰績,證明你還是個站著撒尿的。”“這時候,就別提什麼尊嚴、臉面了,先拿鮮血把戰場染紅,要是沒這兩下子,別人和你說話的時候,要麼閉嘴,要麼,別承認自己是東北人。”
許朝陽沒喊沒叫,只是用最普通的語氣,說出了心底積壓了多少年的話。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運轉的,如果曾國藩沒有後半生的成功,他的前半生就是反面教材,一樣會被人詬病到死。
如今怎麼樣了?
到許朝陽那個時代,曾國藩被稱為兩個半完人中的半個,這半個就是他的後半生。
這個世界上只有成功者有面子,只有戰績會說話,其他的,別嘮。
這就是一個軍人的吶喊,用最平凡的語氣,說出最真摯的吶喊。
劉大撇子看向了許朝陽;
許漢山也看向了自己兒子;就連抱著孩子的敏丫頭,都在關注著這個說話慢聲細語,語句卻鏗鏘有力的男人。
“朝陽兄弟……”
劉大撇子二次端起了酒杯,衝著許朝陽喝光了所有酒以後,轉身離開了。
他在隱約之間好像知道一些東西,只是,什麼都沒說。
“這扯不扯,原本打算好好過個年,這回行了。”
許漢山讓劉大撇子鬧得這個心煩啊……
許朝陽這時候說了一句公道話:“爹,是咱鬧得人家沒法過年。”
一時間屋裡的氛圍降了下來,好像誰都沒有心思過年了似的,只有許朝陽一個人還顧得上吃喝。
他往嘴裡夾了一口菜,扒拉著碗裡的大米飯說道:“爹,過幾天我得出趟門,要是到了正月十八我還沒回來,您就拿著所有的錢,領敏丫頭去陝北。”
“那是個窮地方,但是能讓您安心過日子。”
許漢山慢慢放下了手裡的筷子,想說些什麼,偏偏又說不出口的繞了個圈說道:“朝陽啊,其實有些事不用那麼太叫真兒,人這輩子有時候稀裡糊塗就過去了,噢?”
許朝陽太知道這老爺子想說什麼了,東北人的父子交流就是這麼回事,老人總打啞謎以為孩子能聽懂,實際上是有難言之隱說不出口。
他能以一個東北人的身份,去和兒子說:“不行去啊!那天底下罵的也不是你一個東北人,你出哪門子頭啊?”
他說不出口!可又知道孩子幹這件事對,一旦幹成了不光能讓全家受益,還能讓一家人都直起腰桿來做人,這話怎麼能說呢?於是,好好的一頓年夜飯,變成了老人難、劉大撇子難,除了許朝陽所有人都為難的模樣,因為這時候老爺子才算是品出來點滋味,他才明白自己兒子弄了這麼多事,實際上,是要抗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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