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法天國!”
聖辛飛撲而去的同時,遲法天國的力量赫然跟著爆發。
徐小受就算封祖,能凌駕於遲法天國之上?
痴人說夢!
祂修的道,全在遲法天國的可禁範疇之中。
就連最強的意道之海,都有神魔道海可作壓制。
所以,哪怕方才鎮住的只是一個化身,而今祂是本尊歸來,其實亦無需多有作為。
只要將之圈攏在遲法天國的覆蓋範疇中,任憑這小子詭計萬般,亦將無處可施。
“鎮!”
覆蓋足足大陸五域的神庭,再次降下鎮道偉力。
可也是在同一時間,時境旁徐小受的身影,突然粉碎消失了,彷彿從始至終,那都只是一個泡沫幻影。
“忿怒,有時源於恐懼。”
“聖辛,你在害怕什麼,我嗎?”
那帶著三分譏笑的戲謔之聲,不再發於時境通道旁,而出現在了神庭之外,出現在了聖神大陸的最高點。
杏界傳道天幕快速將畫面放大,才能跟得上受爺的速度。
卻見祂不知何時,已一腳踩於時空碎流之上,單手摁住試圖往外擴張的水幕神庭,笑意淺淺:
“遲法天國或許禁得住我,但你真覺得,它追得上我?”
聖辛一言不發,繼續踏空而去。
隨行途中,猛又張開了右手,虛虛一抓。
頓時,神庭遲法天國,迅速往外擴張,就想將徐小受本尊也圈納進來。
“追不上的!”
盡人已吃過遲法天國的虧,徐小受又怎可能讓聖辛如願?
高至四境的戰鬥意識,瞬間讓祂判斷出了遲法天國的擴張速度。
而神敏時刻一開,則更是加重了細節上的關注。
如此,徐小受得以保持身形不動,且只消在自己和遲法天國之間,大量填充無意義的垃圾空間。
遲法天國追。
祂則用垃圾空間“跑”。
相當於二者之間的距離不斷擴張,遲法天國雖不斷推進,侵吞大量距離,卻是你來我往,相對靜止。
從外表上看,愣是神庭擴張半天,始終和徐小受保持著安全的一掌之距。
“神庭,擴張不動?”
杏界之眾能看出空間變化的不多,有的還以為是受爺一掌就止住了聖辛神庭擴張之勢。
聖辛卻是心下更急。
已讀出一切的祂,根本不容許自己再在世人面前,被以如此四兩撥千斤的方式戲耍。
必須拿下徐小受!
且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非如此,無以雪方才被言語侮辱之恨!
“混羅雲緞,去!”
陡然雙手一揚,便從胎元母棺中敕召出了混羅雲緞。
不見混羅雲緞掠渡虛空,這聖祖三兵之一,竟直接消碎沉進了時空碎流。
再一次露面時,卻是于徐小受身後,與遲法天國呈兩面夾擊之勢,朝中間的徐小受捆去。
“還挺厲害?”
那呈雲霧狀,帶著霞光,毫無定形的雲形綾羅綢緞一現。
徐小受驚覺自身能觸及的天道,都被混羅雲緞的力量隔絕,可供呼叫的外力已然不多。
可是,混羅雲緞,畢竟不是遲法天國。
它可以隔絕敵人與周身道法的聯絡,卻禁不了被拘之人自身所掌控的各道。
而將大道修出長河,乃至是道海者,本身便幾近天道了,得以從大道長河、大道之海中,借調到道之極境、圓滿級別的力量。
“藏苦!”
一聲輕喚,藏苦飛掠入手。
徐小受握住此劍,迎著那迅速捆縛而來的混羅雲緞,劍身一翻。
嗡!
劍鬼三劍,頃刻凝塑。
三劍敕定成劍陣之形,呈三才劍勢懸展於藏苦周外,又迅速歸一化作身鬼。
同時腳下劍道長河掀起滔滔巨浪,萬般力量隨身鬼一併匯入藏苦劍身之中。
“劍鬼·拔劍式!”
以藏劍術的方式一蓄,再以出鞘劍的方式出劍,融以劍鬼三劍中,正面攻擊力最強的身鬼。
在這短暫的握劍、翻劍,出劍三部曲下,藏苦之力已拔升至了巔峰,嚶聲長吟中,往後方斬出一道銀白色劍氣。
轟!
那至剛至猛的銀色劍光,連半分遲滯都無,頃刻切在了混羅雲緞中段。
只聞嗤啦一聲響,那雲霧狀無定型的綾羅綢緞,直接被劈分成兩半。
巨力往星空推去,甚至將那漫天捆襲而來的雲霧,跟著卷席推進了時空碎流。
“哈哈哈!”
下方遲法天國中,聖辛見狀卻是大笑,神情瘋獰:“徐小受,你未免也太小瞧本祖了,混羅雲緞本無定形,最不怕的就是爾等古劍修之鋒銳!”
“是嗎?”
徐小受一劍收來,唇角一掀。
話音剛落,那被劍光卷席進時空碎流的混羅雲緞,通體燃起了白炎。
燼照白炎?
杏界傳道天幕上,當白炎亮起時,所有人都為之愕然。
在這祖神級對峙中,燼照白炎雖號稱無物不燃,卻還能起到什麼作用呢?
“不,不止是燼照白炎。”
“這是徹神念形態的白炎,或者應該稱之為,二代徹神念,龍融燒?”
龍融燒,聖宮燼照半聖龍融之的得意之作。
雖然半聖境界,在此時聽來不算什麼,但徹神念不論一代、二代,都是足以比肩祖源之力的力量。
而以受爺所掌控的龍融燒灼燒混羅雲緞,再以劍念高爆發、高傷害之力,阻止混羅雲緞修復。
這,怕是連混羅雲緞出擊時所借調的道法,乃至其存在本質,都能斬穿吧?
“噗!”
果不其然,當白炎和劍唸的力量完全蔓延至整個混羅雲緞之時,遲法天國中的聖辛身軀一震,張口噴出了鮮血。
反噬!
混羅雲緞,這等聖祖三兵,竟在這一劍之下,險些當場被摧毀?
“找死!”
怒急攻心,聖辛連猶豫都無。
精血噴出的同時,一指掐起,隔空再敕混羅雲緞:
“燃!”
嗤啦聲動,祖神精血燃燒。
遲法天國的力量稍稍一黯,然另一邊時空碎流中,混羅雲緞卻是亮出萬丈霞彩。
竟一瞬之間,掙斷了劍念、白炎等二代徹神念力量的制約,化作雲霧大網,再往徐小受捆縛而去。
“狗皮膏藥!”
徐小受眼神一冷,更不客氣了。
當即一劍懸豎胸前,徐徐提起,身周名之力瘋湧而出,化作潺潺流水,縈匯於藏苦劍身之上。
“上名如水,利萬物,淨極惡,如如不動,動應善時。”
這話一出,杏界億萬之眾,齊齊身子一震。
下至後天煉靈,上至太虛半聖,各個皆有所感。
只覺自己在這些年來曾高呼過的每一聲受爺,尊頌過的每一句受祖,都成了一點一滴,蓄於那觸之無形的名之長河中。
而在此時,億萬名之力湧起,便化作滔滔天浪,拔湧上空,竟隔空匯進了遲法天國外藏苦劍身之上。
“譁!”
徐小受身周,道音唱響,化作水流之聲。
隱約間,竟勾勒出了一條全新的大道長河的輪廓,僅僅只是雛形,並未凝成實質。
零號之上的道穹蒼見狀,卻是瞳孔一震。
“名道長河,也要成了?”
祂可太知曉了,徐小受的名之道,絕非始於半年之前開修。
實則劍唸的本質,觀劍術的本質,就是同時化用了徹神念和名之力而成。
只不過,八尊諳最終在劍唸的路上,走出了劍我。
而徐小受,卻是從劍念入名之道,最後返璞歸真,褪去了劍念這外層桎梏,迴歸到了最原始的名之力上。
從天桑靈宮修道至初的十段劍指開始,到中途五域行道的各種譁眾取寵蓄勢,至此刻劍出時有杏界億萬名之力加匯其身。
這不是一蹴而就。
相反,這是厚積薄發!
名之道的概念,也許徐小受始終朦朧,畢竟祂時值此刻,才算真正於祖神之戰下,正式運用名劍術。
但名之道的道基,祂已打得無比雄厚。
也許只消一場生死戰,也許只消一劍,名道長河的凝塑,便觸手可及。
“名劍術·纏劍式!”
遲法天國外,徐小受施施然一劍斬出。
藏苦劍身上的上名如水,借調杏界億萬名之力,化作澎湃水流,纏捲上了那已燃盡祖神精血的混羅雲緞。
雲,無形無定?
上名化水,海納百川,卻是無物不可浸染,無物不可裹持。
混羅雲緞甚至都還沒能靠近徐小受,便在滔滔名之力下,被分開纏卷,反被裹挾住,一一帶進了時空碎流封葬。
“如何可能?”
這個瞬間,聖辛依舊還能感受到自我與混羅雲緞的聯絡,可當祂想再操縱混羅雲緞,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名之力不斬滅,纏劍式不消除。
則聖祖三兵之一混羅雲緞,直接被禁,連動都動用不得了。
“名之力!”
“這絕對是企及了名祖高度,才能掌控的名之力!”
同在遲法天國中,藥祖眼睛已經發紅,心思複雜到了極點。
祂妒忌啊!
名之道,進可攻,退可守,太全面了。
就慢了那麼一步,否則就算當時奪下的是徐小受的化身,祂至少也能掠來名之道哪怕一半吧?
而現在……
沒了!
全沒了!
名之道還在徐小受手中,僅一劍就能困住聖祖三兵之一。
這傢伙卻還身兼劍道、身道、意道,更有許多藏而未發的底牌,還有祂的十八生命藥池可供揮霍。
怎麼打?
連藥祖,都替聖辛感到頭皮發麻。
這隻怪物放出來,真有此前盡人一挑四的本領,不是說說而已,像是祂真能做到。
……
“該死!”
聖辛勃然大怒。
時值此刻,祂早已意識到,自己輕易被撩撥的怒火,很可能是沒指引到徐小受,反而被祂的意道指引成功。
可祂不甘!
說白了就是不甘!
養豬場裡養出了一隻得道超脫的八尊豬,已經夠讓人咬碎後槽牙了,現在就連徐小受都敢站出來跟自己叫板,讓人如何能忍?
“名之力,終究是借用外物。”
“說白了,只要將可誕生名之力的根源完全拔除,徐小受這一劍能斬出的威力,必將暴跌不止萬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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