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李慶被李昉叫住了，一同前往家族庫房。
靈植庫房裡，李昱正在清點靈峰送來的平陽菌：“今天又採收了四筐，族裡的煉丹師忙不過來，這些只能送坊市了……”
丹藥庫房內，博物架上擺滿了瓷瓶和玉瓶，與李慶上次來時，迥然不同。
“多虧了阿慶你，授予眾丹師秘傳訣竅。族中靈植利用率提升了，各方面經營就寬裕了許多。”
李昉帶他隨便逛了逛，最後到他坐鎮的洞府茶敘。
簡潔的洞府裡，只餘一張寒玉床，一個茶几，幾個蒲團。
若非下方有個還算過得去的靈氣節點，這哪裡像掌管家族庫房的堂堂長老。
李昉沏了兩杯茶，自斟自飲：“阿慶，這幾年我總在想，當年費盡心思，將李哲送去炎陵谷，這事究竟對不對？”
李慶捏起茶杯喝了一口：“總歸阿哲成就築基，才幫家族頂住了張家和諶家的壓力。”
“築基修士總歸是不同的。”李昉默然片刻，“但是，一定要是李哲嗎？如果族中全力支援伱築基，現在是否又是另一番局面？”
李慶倒是看得開：“族中對我並無虧欠。我學種靈植、煉丹，若非家族支援，根本撐不到晉升上品靈植師和煉丹師……”
“至於築基，阿哲比我早五年晉升練氣巔峰。他還有宗門提點，成功機率，可比我大多了。”
李昉無言以對，半晌後，終於下定決心，從寒玉床下取出一個木盒。
“阿慶，我知你心氣高，必不甘心與我等冢中枯骨般，碌碌終身。”
他親手將木盒放到李慶手中：“這是我早年獲得的一枚玄晶果，對凝聚道基有好處。雖然比不上築基丹功效周全，但也能助你一臂之力。”
李慶趕忙拒絕：“這等寶物，足可傳家。我看召哥兒資質不錯，指不定以後也能衝擊築基……”
召哥兒指的是李召，他是李昉這一脈的直系後人，目前跟著李慶學煉丹。
李昉搖頭苦笑：“我掌管族中庫房，最是清楚。家族近五十年內，再無支撐另一人衝擊築基的可能。”
炎陵谷作為上宗，透過收受弟子等方式，對這些練氣小家族，隱性盤剝甚重。
而小家族換來的，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庇護。以及搏一搏家族子弟的出息。
若能出一個心向家族的築基大修士，那所有投入都是值得的。
但這何其之難！
宗門不是善堂。弟子若非絕對忠誠，如何會得到傾力培養？
要打破這種局面，唯有兩者，一是天資絕佳，讓宗門願意包容；二是心性堅定，能受得住排擠與誘惑。
可惜，李哲兩者都算不上，自然只能被宗門大勢所同化。
李家仗一下他和炎陵谷的勢，還行。
想要靠他費心反哺，為家族培養更多築基修士，怕是要等他為宗門效力大半輩子，臨老落葉歸根的時候了。
這一點，李慶自然也清楚。
他沉思片刻，接過木盒，深深一拜：“必不讓您失望！若我築基成功，召哥兒的築基資糧，我必盡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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