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豆大的汗珠摔落在地板上落成了八瓣。
傑克遜咬著牙繃緊了全身的肌肉，身上的汗毛也樹立了起來，明明球場還是那個球場，場邊鼓勁的觀眾依舊熱烈，對手也照舊是那張臉，一切都沒有改變。
但危險的感覺卻如同潮水一般將他淹沒。
他張開的手掌抖了抖，不是被嚇的或者腎虛，而是示意隊友注意擋拆。
可面前的莫聞卻也伸手向外一推。
不等他仔細品味孤獨的恐懼，莫聞微微俯身，連續胯下向前推進。
傑克遜踩著小碎步保持重心不變亦步亦趨的向後退去，他不敢貿然上前逼搶，因為此前他只要靠的太緊，莫聞隨便沉肩對抗轉身就能將他過個乾淨。
在運用身體這塊，之前他認知中玩的最絕的是老隊友鄧肯，紮實的腳步加上穩定的核心以及醇熟的技術，對位球員的體型和對抗稍微跟不上，三兩下他就能用肩膀給你卡的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醜陋的打板。
而這幾場打完，他覺得老隊友有點不夠看了。
莫聞對防守球員的動作和重心的判斷就和開了一樣，一個恍惚，你就跟他換了身位，跟配合多年的舞伴一樣。
只是這回莫聞胯下交替運球走了兩步，沒有特別大的動作，就是等球彈到側後方時收球撤步，起身就投。
節奏卻正好卡在了他後撤落腳的節點。
他的反應很快，只是莫聞的投籃更快。
唰！18：13勇士馬上快速發球，拜倫戴維斯突進內線被雷阿倫逼停，背身拱了兩下等大姚來到前場，瞄到弗朗西斯科沒給到對抗就橫穿直塞精準的將球送到大個子的手中。
弗朗西斯科前頂的速度很快，大姚不慌不忙的舉球假投稍微點起接著收球沉肩側向推球硬突。
轉型不滿一年的大姚的對抗中控運並沒有那麼流暢，奈何弗朗西斯科在防守大個子突破上也很陌生，如果換成泰森這種球防的比較好，因為他13歲前身高並沒有超出同齡人太多，所以身上也有那麼點後衛技能包。
兩人磕磕絆絆糾纏了兩步，大姚才趕在超音速收縮回防前，抓住一絲空檔拋投出手。
籃球刷框而出，米利西奇將球拍給莫聞，超音速接著全員反衝。
莫聞一路帶著球像沒帶球一樣的大膽推進讓傑森理查德森忍不住想要試試斷球。
可他追了兩步卻發現他——兩屆扣籃王，常年被媒體批評除了身體沒有多餘優點的純血黑人竟然追不上莫聞。
他想伸手去拉反而讓自己呲溜了一個趔趄，勉強踩了兩步才用手維持住了平衡。
這是他在平時扣籃之外第一次感受到了膝傷對自己的影響。
絕對是膝傷的緣故！
另一側的傑克遜悶頭直追，終於找到用身位卡住逼停莫聞的機會，卻不想莫聞猛然發力，莽然將他撞開。
打著轉倒地的視角，他有種很熟悉的感覺……之前某個b級片他好像見過，準確的說，那是一個被斬首後的頭顱視角。
裁判含著哨子卻沒有任何吹的意思，莫聞沒有明顯支肘的動作，這能倒不是在演就是純菜。
籃下空蕩蕩，飛人在人間。
莫聞在罰球線一步後起跳，單手抓球從胯下繞過後對準籃筐……放了進去。
本來莫聞是想扣的，但是真扣了手也得被反震的生疼，影響後面的手感。
場邊的解說被生生憋出了內傷。
他的“boom沙卡拉卡”都到嘴邊了，硬是變成了呻吟。
螢幕給到了場邊的奧胖，他也是一臉便秘，然後對著鏡頭做出了穆大叔的經典動作。
“莫聞是真的……講文明有禮貌啊，能穩穩扣進的，他就給你放進去，以他剛才的速度和高度，剛才這球放籃其實比扣籃要難得多，也就莫聞了，想扣就扣，想放就放！”張指導眼珠子一轉，接著找準了方向拍手稱讚。
旁邊的於嘉咧了咧嘴，好一個講文明有禮貌，您是真沒看見傑克遜都被撞出兩米去了。
20：15。
撓了撓眉心，老尼爾森切實體驗到了徒弟“小將軍”說的那種壓迫感。
莫聞這兩球的突然爆發，讓他看到了一個擁有理智且狀態奇好的科比。
沒法防，沒法限制，硬要限制，只會讓防守炸的更快。
不過他是誰，去年他能給小將軍出全員前壓的主意，輪到他自己時更不可能後退。
“衝起來，你們是勇士，拿起籃球來，射爆他的外線，突破他們的防線，進攻，踏馬的給我衝爛他們！”
老尼爾森沒有管防守上的問題，只是揮著手指指向超音速的籃筐，語氣神態已經近乎癲狂。
勇士球員在老尼爾森的刺激下，忽略了剛才莫聞的一條龍放籃，轉而折身朝著超音速的陣線猛衝。
不得不承認，老尼爾森的判斷決策有時會背離一些所謂的執教常識，卻更接近競技競爭的本質。
無論如何做好你自己，大家能在一個舞臺上，那就說明大家都有贏的可能。
接下來的時間內，雙方好像都不設防，準確的說是誰也防不住誰，飛翔的籃球和不斷跳動的籃網讓比賽變得非常好看。
“人們總是說太陽的快攻是多麼的驚豔和超前，但勇士或者說老尼爾森教練在此道上的鑽研其實更早。13年前他和韋伯當眾鬧翻讓一支偉大的球隊中途解體，不然，甲骨文球館上空應該不止擁有三面旗幟。”
場邊解說席上的裡克巴里看了眼球館上空，有些緬懷，又有些遺憾。
已經服役35年的甲骨文球館一直在等待一枚真正屬於它的冠軍旗幟。
別看裡克巴里帶領勇士奪冠的賽季球隊已經從舊金山搬到了奧克蘭體育場（06年改名甲骨文球館），但那一年誰都沒想到只有一個裡克巴里的勇士能打進總決賽乃至奪冠，以至於體育場已經被別的活動提前預定了，所以勇士只能回到舊金山的牛宮體育場進行總決賽。
而他個人則貢獻了17分3籃板3助攻1搶斷，更引人注目的是，其中11分都是在泰森下場後拿的。
其他人則相對平均雷阿倫拿下6分1助攻，米利西奇4分4籃板，已經下場的泰森6分，蓋伊4分，弗朗西斯科3分。
超音速眾人的狀態和心態都不錯，莫聞的爆發減輕了他們身上的壓力，球傳到他們手上他們該投投，投不中大不了讓莫聞多大會就回來了。
老大就是這麼用的。
次節回來，老希爾很有默契的幫莫聞換上了射手陣容，大姚在第一節快跑滿了，他不上兩隊就還有的跑。
超音速一圈人在外線拉開，內線還沒有大姚兜底，防守莫聞宛若成了一件在氪金遊戲中不花錢也不看廣告的事情。
勇士身後的板凳席和鋒線群的優勢在此時得到了充分的展現——雖然他們誰也防不住，但他們可以輪流受刑。
從急停跳投到突施冷箭，由穿花蝴蝶至夢幻舞步，防守莫聞的勇士球員好像都看到了年少時的自己。
在家鄉的社群球場內一個球，一個籃筐，一個人守擂，從正午到夕陽。
那時人們都喜歡叫他們天才，而現在，他們成了人們，而天才則成了唯一。
手感漸入佳境的莫聞再次展現出了他爆炸性的個人得分能力。
單節得分眼瞅著又奔著20去了，勇士球員不想看到莫聞砍下高分，加大了對莫聞的包夾和協防，各種小動作也開始向大動作發展。
可超音速球員也不是吃素的，你敢包夾，他們略懂三分，你敢上手，他們也略懂拳腳。
斯蒂芬傑克遜：勞資是底層爬上來的，你知道m1917制史密斯維森有多少發子彈嗎？雷阿倫：你知道黴軍空軍基地裡放著多少導彈嗎？米利西奇（默默看了眼雷阿倫）：你知道南聯盟的土地上落過多少炸彈嗎？
其實君子雷一開始也不太懂小動作，奈何超音速有個懂完了的，而且還喜歡天天找他單挑，再加上這玩意也是防守的一部分，所以耳濡目染，潛移默化，習以成性……
閒來無事看比賽的喬治卡爾看到電視中雷阿倫一臉堅定毫不扭捏的又是頂肘又是掐拽的樣子，就好像看到了大熊貓終於拉開了它的皮套。
不是，誰給我雷阿倫調教成這樣了？至於莫聞，本來功成名就後他已經逐漸忘了微末時不擇手段的初心，但勇士球員想要幫他憶苦思甜，他也可以不吃牛肉。
“媽惹法克，這傢伙是不是真的會什麼中國功夫啊，同樣是戳人，我怎麼感覺他戳的格外疼啊？”
“絕對是，要不然他就是改造人，你們不知道他剛才肘了我一下，我差點躺那！”
“裁判是真廢物，我都快被肘死了他們還不吹，是不是非得斷兩根他們才能注意到這傢伙有多髒？”
“不行你試試？”
“法克魷！”
半場結束時，莫聞的個人得分已經來到了恐怖的37分，只是在勇士的小球戰術面前，並沒有將分差拉開太大，超音速只有11分的領先。
事實證明，打小球投三分就是有可取之處的，畢竟季後賽了莫聞也不可能再放水啥的。
嗯，絕對不存在，絕對不可能！窺屏的小將軍約翰遜摸著下巴，看來老師是真沒欺騙他，輪到勇士了他也是這麼玩的。
不過，之前小牛這麼玩的代價大家都看到了，此路不通啊！
真頭鐵怕不是又讓莫聞打出一場標誌性的代表作。這個中國人，是真的沒人能限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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