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阿月,值得天邊晚霞織錦,皓月銀輝為蓋。
蓀歌亦步亦趨的跟在李白身後,在長安酒肆,見到了傳說中的岑夫子。
岑勳雖未入仕,但家世清貴,祖上也曾出現過位極人臣的丞相。
與李白,相識於偶然,相交於莫逆。
岑勳言談舉止,既有官宦之家的規矩優雅,又有文人雅客的灑脫不羈。
才學,見識,皆屬上乘。
可這樣的一個人,在後世竟籍籍無名,倒也是一種遺憾。
“明月公子,在下常聽李兄提及你,如雷貫耳。”
作為李白的至交好友的,對明月二字,都不會陌生。
他甚至都有些疑惑,李白詩中的明月是簡單意象,還是意有所指。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隨。
不可得的究竟是高懸天際,長照古今的明月,還是身旁這位赫赫有名的明月公子。
不可說,不可說。
深究之下,皆是錯。
“那都是阿兄謬讚。”
“河南道一行,有勞岑郎君照顧阿兄了。”
岑勳的眼神,過於銳利,就好似能穿過層層迷霧一般,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岑勳淡笑著,應下。
李白在翰林院,鬱鬱寡歡,他並非不知曉。也曾多次勸說李白,暫別長安,散去心中陰霾。
只可惜,苦勸無果。
離開一年的明月公子歸,執拗的李太白便一掃滄桑,灑脫入河南道尋友問仙。
若是這其中沒有干係,他是不會信的。
誰說謫仙人不屬於這人世間,明明這仙人亦有剝離不了的執念。
“阿月,若有事就傳信給我。”
“如果,在這遍地是官的長安城待的不快樂,就回揚州去。”
“阿兄會去尋你。”
李白不放心的囑咐著。
長安城看似包容開放,實則規矩也最多。
他的阿月,比之他,更加的灑脫不羈,放縱任性。
他不願這長安城在困住了他的同時,也困住了阿月。
入仕為官,從不是阿月的志向。
這錦繡長安能吸引阿月的,唯有鮮活熱烈的紅塵煙火。
可這份煙火,卻非長安獨有。
“阿兄,身處長安,我也會活的很好的。”
“我在長安,等阿兄輕裝歸來。”
既然已經到了長安,她明月酒肆也該在這萬國來朝的京都落地生花了。
畢竟,她還有個討債鬼弟弟。
提及長安分號,蓀歌的腦海裡驀地出現了一道人影。
金陵一別,數年未見。
不知她當年的大掌櫃,裴淵,如今可還好。
若裴淵他朝入長安,看見長安街頭攢動的酒旗中,明月二字赫然在列,是何種心情。
送別了李太白,蓀歌在長安城又一次如火如荼的忙碌起來。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便熟能生巧了。
更不用說,明月酒的名聲早就打出去了。
誰人不知,明月公子釀酒,千金難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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