蓀歌幽幽嘆了口氣。
顯然,羋華敏銳的嗅到了危機。所以,就如熱鍋上的螞蟻再難心安。
蓀歌加快腳步,終與羋華四目相對。
今日的羋華分外素淡,像是一副極雅極淡的水墨。
“父親。”
一見蓀歌,羋華就連忙迎了進去。
殿內火爐熊熊燃燒,熱氣撲面。
厚重的簾子落下,阻隔了最後一縷寒風。
蓀歌解下大氅,與羋華相對而坐。
殿內並無人伺候,只有父女二人。
“父親,大王是不是想動手了?”
羋華眼下青黑,素來水靈靈的眼眸也佈滿血絲。
羋華一語雙關。
秦伐楚,已是明面上的事情。
羋華更關心的是秦王嬴政是不是也想除掉大秦朝堂上的楚系勢力了。
一如曾經的韓趙勢力。
她從未想過,這一天來的這麼快。
曾經的談話,還歷歷在目。
蓀歌皺皺眉,坦白道“為父不知。”
她確實有些猜不透秦王贏政的用意。
是一石二鳥,還是一心三用。
華陽太后一死,扶蘇尚未長成,昌平君就是楚系勢力的代表。
“父親怎會不知!”羋華忍不住抬高了聲音,聽起來有些尖利刺耳。
這可是生死攸關啊。
前車之鑑擺在那裡,想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蓀歌瞥了一眼羋華“為父又不是大王肚子裡的蛔蟲。”
羋華:……
父親的好心態是她望塵莫及的。
“你先冷靜一下,別自亂陣腳。”蓀歌安撫道。
她才是那個要被髮配出咸陽的人。
她都沒急,其他人更別急。
羋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闔上眼睛,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
“不知父親作何想?”
強自冷靜下的羋華沉聲道。
他們父女猜不透大王的心思,但父女二人總得互通有無。
蓀歌挑眉“華兒,為父的心思從未有一刻遊離搖擺。”
“為父選擇順應的不僅僅是天下大勢,還有大王本人。”
“為父篤信大王能成為功蓋三皇德高五帝的千古一帝。”
“所以,無須想。”
“大王他並非薄情寡義之輩,我咸陽羋姓族人也從未負大王,不擅權不逾矩。”
“饒是大王為大業不得不犧牲為父,但也會善待你與扶蘇。”
“為父不反,咸陽族人就無性命之憂。”
所以,說來說去,只有她自己的安危是最不確定的。
她在賭贏政的胸襟,那史書上的嬴政呢?嬴政在決定命昌平君徙於郢陳時,也是在賭嗎?
賭的是昌平君絕不會背叛。
還是昌平君定會臨時倒戈?
她不得而知。
羋華並沒有被蓀歌的話安慰道“父親,不如就此退吧。”
退一步,也許能覓得一線生機。
“退不了。”
蓀歌斬釘截鐵道。
“就算真的是棋子,也該發揮棋子的作用。”
寫的好艱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