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啊,小李就和小施倆人守在那距離地球三十萬公里,荒無人煙的灰色星球上整整半年的時間。便是靠著這倆小子的堅持不懈,我們的廣寒宮基地才有了最初的雛形。
而在此之後,小李又是十年如一日般的駐紮在廣寒宮基地,在他的管理下,廣寒宮基地運轉十年無任何一起安全事故發展,並且其中還經歷了二期擴建工程,這段時間內,原以為會進入一段混亂時間的廣寒宮基地,依然是被他安排的井井有條,整個生產任務並沒有任何的耽誤。”
凡仁與李建將老人脆弱的身軀攙扶在走廊盡頭的大廳廣場上,找了一處正好有太陽光射進來的座位處,停了下來。
他們靜靜地聽著老人的訴說,這些同樣是屬於他們這一代人的回憶。
而不知不覺中,整個廣場上,以這個座位為圓心,已經密密麻麻的站滿了身穿各種工作服的太空樞紐工作人員。
此刻,這些人的眼中,如同朝聖一般,望著面前座位上的三人。
一位是人類文明的軍魂,雖已老邁,但那身當世只有一套的元帥軍服穿在身上,給人的印象彷彿依然如從前般高大。
而另一位,則是全人類都無不知曉的時任人類文明委員會委員長,凡仁。
其經歷自不必過多贅述。
僅僅一個將星海科技拆分,全部轉為人類文明共有資產的行為,就徹底獲得了所有人的尊敬。
只不過,在他們旁邊那位身材高大,肌肉壯碩的黑臉男子,卻直接被當做了保鏢存在,而不被人群所認識。
這主要是李建為了今天前來太陽系見這位對他的人生極為重要的老人,在臉上刻意畫成了黑色膚色妝容。
凡仁掃視了一圈現場越聚越多的人群,他並沒有阻止,只是悄無聲息地豎起食指放在嘴唇前,做了噤聲的動作後,便安靜地陪伴在老人身側。
有時候,他也很氣惱,這一代的大夏首長們,十分的固執,不論他怎麼勸說,均是死活不肯進入冬眠艙中,以冬眠這種變相續命的方式,來延緩壽命。
彷彿那對於他們來說,是一種極不負責的選擇。
曾經,凡仁聽葉榮山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時間啊,我哪有那麼多時間浪費在那上面。’
如今,眼前這位老人在生命幾乎走到了盡頭時,依然堅守在太空軍第一線。
即便是走路都開始變得困難,老人依然堅持每日的值班首長輪換工作,‘賴’在指揮大廳內。
想到這裡,他的目光不禁投向了老人身旁的李建身上。
嚴格意義上來說,即便是那邊如今看似身體素質依然壯碩的李建,其也有了170歲的年齡。
距離他壽命臨終,也僅僅只有30年的時光。
而這位從那個時代走過來的兄弟,同樣非常的固執,對那冬眠艙的觀念和老人一樣,嗤之以鼻。
對此,凡仁真的是無可奈何。
他是多麼的想,在他漫長的人生中,能有儘量多的熟悉的人,陪他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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