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東垂眸,掩去眼底的激動。
他就知道趙志海還有底牌,沒想到竟然還能和胡建東有關係!
可他面上不顯。
“哦?胡廠長是領導,他有什麼訊息是值錢的?”
“我聽說林先生前兒個和胡廠長鬧了點小矛盾?”
趙志海眯起眼睛,“你說這要是誰有胡副廠長生活作風不檢點的證據,他這副廠長還能幹得長嗎?”
林明東微微挑眉,看樣子是有備而來啊。
這要是後世,生活作風不檢點還真算不上什麼大事。
可這個年代不一樣,要是真有證據,胡建東至少會被調查。
畢竟他是有家室的人,還是國營廠的大領導,生活作風有問題可就不是一個性質了。
只是這還不夠。
林明東笑著搖搖頭,“這證據不好找吧?人家女同志要是就不承認呢?再說了,無憑無據,趙老闆應該也不會當人證吧?”
“我和胡廠長就一點小摩擦,他生活上的事和我沒關係,我可不做紅口白牙汙衊人的事,他以後還得領導我呢。”
這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這點訊息做籌碼不夠。
趙志海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
又過了幾秒鐘,趙志海仿若下了什麼決心,重重撥出一口氣。
“他不是和哪個女同志,而是嫖娼。”
林明東看向他,用眼神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說起來慚愧,之前南方來的技術員來我那指導,我們就……然後就認識了胡廠長這個相好的,她就是人證。”
“這人就在鎮上旱冰場那頭的街面上,只不過那頭只接熟客,一般人是不見的。”
他說完就直勾勾地看著林明東。
林明東輕笑一聲,“趙老闆,我說了,我就喜歡實在人,你知道什麼就都說出來,也省著浪費大家的時間。”
他看了看手錶,略有些不耐煩的模樣。
要是趙志海手裡就這麼點把柄,那他不如要毛阿六的大金鍊子了,還能給老婆打個金鐲子。
趙志海深深吸氣,然後壓低了聲音。
“那女人手裡有胡建東貪汙公款的證據。”
林明東心裡驚訝,臉上卻沒什麼表情。
見狀趙志海繼續說道:“這事千真萬確,他在前進化工廠和幾個部門的小頭頭都有分成,他喝多了親口告訴姘頭的。”
“而且他有個賬本就在他姘頭那藏著,上面一筆筆都記著賬呢。”
“今天我去鎮上買東西,就看見他又去了姘頭那,幾分鐘就走了,肯定是去送錢的,他今天說不定又進賬了。”
林明東略微思索了一下,今天下午似乎是看到廠裡又拉來了一批勞保用品。
說起來工廠裡採購口的幾個部門那都是有油水的。
水至清則無魚,他前世當領導,有些事情那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現在這個年代不同,貪汙那可是重罪。
前世他可不是沒察覺胡建東做過的這些事,只是苦於沒有證據。
那時候孩子剛出生,事情又多,他又面臨著失業,哪還有精力去舉報胡建東。
林明東危險地眯起眼睛。
上輩子讓這老小子多過了那麼多年的舒心日子,這輩子他可不會輕易放過!
看著他臉上的變化,趙志海心裡也有了底。
既然要來買裝置,那有些事自然是要調查清楚的。
“林先生,我的訊息絕對可靠,一會我就帶你過去找那個女的對峙。”
“她能見你?”
“她也能見您。”趙志海眼底都是自信。
“我有法子讓她就範,就看您是不是願意合作一次了。”
林明東盯著他看了半天,隨即點點頭,這才朝著毛阿六幾個人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