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腳步，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指尖傳來微微的涼意。
深吸一口氣，空氣中夾雜著機油和金屬的味道，刺激著他的鼻腔，讓他清醒了幾分。
“林廠長。”
身後傳來鄭旭的聲音，帶著一絲猶豫。
林明東沒有回頭，只是微微側過頭，餘光瞥見鄭旭站在幾步之外，手裡拿著一份檔案，神情有些不安。
“還有什麼事情？”
林明東的聲音平靜，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鄭旭走上前，把手裡的檔案遞了過去。“這是最新的生產資料，我覺得……您可能需要看一下。”
林明東接過檔案，翻開第一頁，目光迅速掃過那些密密麻麻的數字。
越往後看，眉頭微微皺起，指尖在紙張上輕輕滑過，像是在尋找什麼答案。
“生產效率下降了百分之五。”
林明東低聲喃喃，語氣中沒有太多的驚訝，更多的是一種無奈。
鄭旭點了點頭，聲音壓低了些。
“是的，最近裝置老化的問題越來越嚴重，如果再不想辦法解決，恐怕……”他沒有說下去，但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林明東合上檔案，手指在封面上輕輕摩挲，感受著紙張的粗糙質感。
目光越過鄭旭的肩膀，投向遠處昏暗的走廊盡頭，那裡彷彿有一團濃重的陰影，隨時可能吞噬掉他所擁有的一切。
“我知道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平穩，像是深潭中的水，表面波瀾不驚，底下卻是暗流湧動。
鄭旭欲言又止，嘴唇微微動了動，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只是默默地看著林明東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處。
等到林明東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門在他身後輕輕合上，隔絕了外界的喧囂。
將檔案隨手丟在桌上，整個人重重地陷進椅子裡，仰頭望著天花板，眼神空洞而茫然。
辦公桌上的檯燈發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他略顯疲憊的面容。
額前的碎髮垂下，遮住了他的部分視線，但他懶得去整理，只是任由它們隨意散落。
……
窗外，夜色漸深，遠處的工廠輪廓在黑暗中若隱若現，像是某種巨獸潛伏在陰影中，等待著吞噬獵物。
林明東的手肘撐在桌面上，指尖輕輕按壓著自己的太陽穴，腦海中不斷迴響著之前的對話。
“三個月……”
他的嘴唇微微翕動，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三個月，對於普通人來說，也許只是一段短暫的時間。
但對於他而言，卻是一場生死攸關的考驗。
如果不能在這個期限內拿出實質性的進展，不僅他的計劃會徹底泡湯，整個工廠的未來也將陷入不可逆轉的危機。
只是他雖然說的激情澎湃，但如果真要拿出什麼大動作，想來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