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劃？”
聽到這句話的女人突然開口，聲音尖銳得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刃劃過玻璃發出的聲音一樣。
“你知道這份預算意味著什麼嗎？整個行業的資源都在收縮，你卻在這時候提出這麼龐大的投資計劃？”
等到女人的聲音落下之後，沒有一個人再搭話。
房間裡瞬間安靜下來，只有時鐘的秒針在“滴答、滴答”地走動，彷彿在為這場對峙計時。
林明東的目光沒有絲毫閃躲，反而更加堅定。
“正是因為行業在收縮，我們才需要突破。如果只是隨波逐流，最終只會被淘汰。”
中年男人的手指停止了敲擊，他緩緩起身，走到窗邊，拉開了厚重的窗簾。
刺眼的陽光瞬間湧入，將房間裡的每一粒塵埃都照得無所遁形。
他背對著林明東，語氣中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
“林廠長，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中年男人的聲音之中滿是嘲諷的氣息，他實在不明白麵前的這個年輕人為何要如此的執著？
等到這句話說出口，房間再次安靜了下來。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默，彷彿連呼吸都被凍結成冰。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林明東的臉上，像是無數細小的針尖刺入面板，帶來微微的灼痛感。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緩緩低下頭，盯著自己的手。
掌心裡已經留下了幾道深深的指甲印，滲出一絲淡淡的血痕。
思緒如同被風吹散的沙礫，一時間竟找不到落腳點。
“天真？”
過了一會兒之後，林明東這才終於抬起頭，聲音像是一塊冰冷的鐵，沉重而堅定。
“領導，或許在您看來這是天真的想法，但在我眼裡，這是唯一的機會。如果我們不抓住它，廠子很快就會倒閉，幾千名工人會失去飯碗，難道這就是您希望看到的結局？”
中年男人轉過身，臉上的表情依舊冷漠，但眼中似乎閃過一絲波動。
他凝視著林明東，彷彿要從那張年輕的臉上看出些什麼。
“你覺得你有能力承擔這個責任嗎？”
他低聲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壓力。
林明東站起身來，直視對方的眼睛，聲音清晰而有力。
“我願意承擔任何後果，哪怕失敗，我也要讓所有人看到，我曾經努力過。”
房間裡再次陷入沉默，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劍拔弩張的氣氛。
戴眼鏡的女人忽然輕笑了一聲，打破了這短暫的沉寂。
“有意思，”她摘下眼鏡，擦了擦鏡片，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
“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敢這麼跟領導說話的。”
林明東沒有回應，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等待對方的下文。
中年男人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權衡著什麼。
片刻後，他重新坐回沙發上，整個人又變得沉悶了起來。
“林廠長，你要明白，你現在所說的一切都沒有任何根據，哪怕就連國外都沒有任何先例，你如此決絕，真的就一點都不擔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