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尖劃過紙面，發出沙沙的聲音，像是一陣急促的喘息。
林明東的手指微微顫抖，筆尖在紙上停頓了片刻，墨水洇開一個小小的黑點。
他盯著那幾個字，眼神逐漸變得堅定，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放下鋼筆，拿起桌上的電話，當即就撥給了研發組的另外一個元老。
“喂，老陳，還沒睡吧？”
林明東的聲音恢復了平日的沉穩，但語氣中多了一絲緊迫。
“林廠長？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對方剛從床上爬起來。
“我現在過來找你，你在房間裡面等著我，很快。”
林明東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記住，這件事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明白。”
老陳的回答簡短而乾脆，顯然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結束通話電話後，林明東長舒了一口氣，目光再次落在桌上的那份預算報告上。
他的手指輕輕撫過那些紅圈和批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你們想看結果，那我就給你們一個結果。”
他站起身，走到辦公室角落的一個鐵皮櫃前，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開啟櫃門。裡面堆滿了各種檔案和資料，都是他這些年精心收集的技術專利和市場分析。
他從最底層抽出一個密封的牛皮紙袋，拍了拍上面的灰塵，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是時候了。”
他把紙袋放進公文包裡，鎖好櫃門，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走廊上的燈光昏黃，拉長了林明東的身影。
皮鞋踏在地板上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是敲在他的心坎上。走出辦公樓時，夜風吹過，帶著些許寒意，拂過他緊繃的臉頰。
緊了緊外套，大步朝廠區深處走去。
穿過一片老舊的生產車間，機器的轟鳴聲早已停歇，只剩下一片死寂。
車間的角落裡，一盞孤零零的路燈投下微弱的光，照亮了通往研發樓的小徑。
林明東的腳步沒有絲毫遲疑，徑直走進了那棟灰白色的建築。
三樓的走廊盡頭，一扇房門虛掩著，透出些許光亮。
林明東推開門，看到老陳已經在等著自己。
“林廠長。”
老陳聽到動靜，抬起頭來，臉上的疲憊顯而易見，但眼神依舊銳利。
“什麼事這麼急？”
林明東沒有說話，反手關上門，將公文包放在桌上，從裡面取出那個牛皮紙袋，遞給老陳。
老陳接過來，拆開封口，抽出裡面的檔案，快速瀏覽了幾眼，瞳孔驟然收縮。
“你真的要打算攻克這道技術？如果真的能夠提取出來強硝酸流體鈉元素，對，我們整個國家的程序都是革命性的。”
他的聲音有些發抖，手指緊緊捏住檔案邊緣，指節泛白。
林明東點點頭，目光堅定。
“這是我這些年蒐集的資料，技術方案早就成熟了，只是時機一直不對。現在，我們已經沒有時間再等了。”
老陳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但他的呼吸仍舊急促，胸口起伏明顯。
“可這需要大量的資金支援，而且風險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