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念真盯著鏡子的目光轉向黑龍。
平時,她的眸子大而黑,專注盯著一個人的時候,會讓對方覺得她的眼中只有眼前人。
跟她對視的人一旦沉浸進去,便會有一種沉入深不見底寒潭的感覺。
但她偏偏年紀又小,眨眼間又讓人覺得眼神清澈見底,看不透只是錯覺。特別是變成了金眸的當下,眸光淺得彷彿能反射對視者的目光。
但實際上,她想什麼,別人很難從她的表情、眼神裡看出來。
從這方面來說,時念真一直把自己真實的情緒、情感藏得很深。
除了真的情緒失控的時候,比如之前被深淵主宰逗到發脾氣,錘扁了龍頭那次。
還有臨死反殺周慶那次。
其餘時間,時念真都如一個稱職的演員,把真實的自己掩藏起來,只表現出她該呈現的樣子。
哪怕是深淵主宰,很多時候也是透過自己特殊的能力,感知到她的慾望——求生欲、控制慾、食慾等。
但現在,時念真注視著他,彷彿被重重大霧遮掩的雪山,終於要露出真容了。
但在大霧散開的前一刻,時念真移開了目光。
“這是一個很長的,會有點情緒化的故事,你還會想聽嗎?”
“沒關係,時間很多,而我剛好情緒穩定,你可以慢慢講。”黑龍在金幣堆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做好了聽長故事的準備。
時念真卻沒立即講述,而是看向四周。
深淵跟前兩次她來時不同了。
四處黑漆漆空無一物的牢籠,如今到處是亮晶晶的金幣和七彩斑斕的寶石。
黑龍盤臥在其中,倒像龍的老巢。
唯一相同的是,黑龍似乎不喜歡點燈,整個深淵,只亮著沙發旁這一盞琉璃小燈。
沙發也只有她身下的這張。
時念真整個人彷彿靜止了,無聲地盯著燈片刻,心裡沸反盈天的萬千思緒終於沉靜下去,她胸口是空蕩蕩,白茫茫的一片。
時念真緩緩朝燈盞伸出手,略微遮住了一點光,好讓眼睛能一直注視著那光亮。
“我媽媽是個熱愛生活的人。”
時念真毫無徵兆地開了口,音量不高,像一口熱氣就會化的雪花,“她會慶祝所有她知道的節日。”
黑龍眨了下眼睛,下意識屏住呼吸,他頓了一下,用平穩的聲音,輕輕問:“什麼節日。”
“每年的生日宴會,紀念日都不必提,肯定是有的。”
“從臘月開始,家裡就會準備過春節,每天做什麼,嚴格按照習俗,等紅色的裝飾掛滿家裡,外公外婆就會前來團聚,紅包、煙花、新衣服必不可少;清明也是一定要踏青掃墓的;端午節掛門的香草束,甜的鹹的粽子都是親手準備;中秋的月餅也是,寒食、七夕、重陽都不放過。”
“她不止慶祝傳統節日,青年節、五一、兒童節,乃至建黨建軍國慶.也是要慶祝一番的。”
“當然,外國的也不放過,我們會飛到世界各地去慶祝聖誕節;也會混在金髮碧眼的小孩裡一起找復活節彩蛋;或者把我打扮一番去要萬聖節糖果甚至會過齋戒日,一起餓肚子。”
“無論是什麼民族、信仰,只要她聽說過,只要她有精力,就會慶祝一番。”“那一定很快樂。”黑龍笑著說,尾巴輕輕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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