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顧建東的頭幾乎垂到胸口,看著有些佝僂。
這是普通人面對異能者的無力。
“除了我和看守倉庫的異能者外,其餘的你可以調走,想怎麼報仇就怎麼報仇。”陳宏說。
陳宏的聲音沒有起伏,卻讓人冷汗連連。
“至於監控,應該是被他們控制了,什麼都查不出來的,不用看了。”陳宏說。
“是。”
“哈哈,豈止是監控被我們控制了。”一道震天響的聲音突然插話。
陳宏猛然回頭,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六樓外的半空,北綿腳踩衝浪板飛在半空,手裡拿著一支海藍話筒,身周有六七道各色聚光燈打在她身上。
她像在舞臺上即將高歌一樣,引人矚目。
陳宏快速看了她前後左右,確定沒看到時念真和張晰晰,才問:“只有你一個?”
“收拾區區一個你,我一個人就行,用不著他倆。”北綿說。
“狂妄!”
陳宏本來想著時念真如果出現了,只要她願意道歉,承認錯誤,把物資和張晰晰還回來。他陳宏也不是不願意給她一個留下來的機會。
哪怕需要殺了顧建東也沒事。
但既然來的不是時念真,他就沒什麼好手下留情的。
陳宏凝視著北綿,無形的精神異能像浪潮,狠狠撲過去。
“嘖!”北綿推了推鼻樑上的墨鏡,“瞪什麼瞪,再不滿,我也是來揍你的。”
“我不是來當英雄的,我是來揍你的~”北綿就這麼毫無徵兆地唱了起來。
隨著她開唱,強勁的伴奏音樂隨之響徹雲霄。
精神異能的浪潮湧到她面前,淺藍的音光從北綿身上發散,具象成一條條破浪的小魚,把浪花從中切開,使之消於無形。
一條條小魚逆流而上,反捲著無形浪潮,眨眼間就越過百米,直衝陳宏。
“怎麼會?”陳宏臉色大駭。
他的異能一向無往而不利,除了陳宏自己,沒有異能者能看破,他也從未想過自己的異能還能被反捲回來。
對他的驚駭,北綿一覽無餘。
她嗤笑一聲,即興換了歌詞,唱道:“憑你貧瘠的想象力,用不好異能你媽媽也不會怪你~”
“你別高興得太早。”陳宏鬆開異能,回捲的無形浪潮消失了,反噬不會發生了。
陳宏剛鬆了一口氣。
淺藍的魚群就到了面前,眨眼就變成了一支支利箭,插進了他的胸口,帶著他倒飛撞在顧建東身上。
顧建東只是普通人。
雙方打鬥只是眨眼的功夫就發生了,他根本沒想好是衝還是逃,就做了人肉墊。
哎喲,哎喲中,兩人滾成一團。
陳宏吐出一口血,坐起身。
淺藍的箭矢已經消失,只在他胸前留下了血洞。他摸了摸溼透的衣服。
“水?”陳宏茫然問,“你是水異能?”
“你完啦~”北綿唱道。
陳宏嘴角掛上冷笑,“誰完還不一定呢!”
狗急了也會跳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陳宏剛提一口氣要把異能集中起來,也打算變成箭矢給北綿一箭,突然渾身劇痛。
體內彷彿有千萬根針,扎進了他的骨肉。
陳宏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剛凝起來的異能,又散了。
陳宏眼角餘光看出去,見到有無數血紅的尖刺,刺破他的面板,從他體內生長出來。
北綿輕聲哼唱著,踩著衝浪板飛了過來,“說遺言吧~”
“這是什麼?”陳宏艱難模糊地問。
“荊棘之歌,怎麼樣~”
“嗯?”陳宏似乎沒能理解。
“你的血凝結的冰荊棘,我把這招命名為荊棘之歌,你覺得如何~”
“……”陳宏胸口起伏。
他覺得不好。
用在他身上就更加不好了。
但他太疼了,說不出話。
異能者的體質比普通人好,北綿估計他還能撐會兒,便打電話給時念真:“你們倆要上來報仇嗎?剛好顧建東也在。”
“行,等你們。”北綿掛了電話。
聽說時念真要來,陳宏快要渙散的瞳孔又緊縮了一下,像是迴光返照。
時念真拽著張晰晰出現了。
張晰晰站在陳宏面前,居高臨下看著他,“你昨天威脅我時,有想過會有今天嗎?”
陳宏卻沒看他,轉動眼睛努力去看時念真。
北綿嘖了一聲,解除了異能,陳宏渾身一軟,癱倒在地,血流了一地。
他扭頭看向時念真,邪邪一笑。
“誰告訴我,你是空間異能者的嗎?”
張晰晰臉色大變,飛快瞥了一眼時念真。
“……”時念真垂眸看了陳宏一眼,就繼續盯顧建東了。
“看著我!”陳宏用盡全力嘶吼,哪怕是要死的這一刻,他也在渴求那雙眼睛的注視。
“你這招是不是不夠狠,怎麼還能說這麼多話?”時念真一個眼神都沒給他,扭頭問北綿。
“唔~”北綿哼唱了一聲,聳聳肩,對陳宏,“我都同情你了~”
“哈哈哈……”陳宏仰天大笑,用生命最後的力量嘶吼,“是張晰晰告訴我的!”
“他說你有本事就把顧建東的女兒也抓來啊,她也是空間,到時候看你們狗咬——”
“四分五裂!”張晰晰尖聲大喝一聲。
陳宏被五馬分屍了。
碎成幾大塊兒,散在地上。
“……”時念真看著張晰晰。
“……嘖嘖,”北綿停下唱歌,看著張晰晰直搖頭,“欲蓋彌彰啊,兄弟。”
“不是,我不是,我沒有。”張晰晰看著時念真想解釋。
時念真卻移開了目光,盯著地上被砸的七暈八素,卻沒死的顧建東。
“你這個孽障!”顧建東見了時念真情緒非常激動。
“屠殺弟妹!”
“你還是不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