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舟這邊不清楚,因為田伯光一事,此時的嶽不群正在被一群人問責。
首先是天松重傷歸來,親自指認令狐沖,在他的眼裡,沈輕舟和田伯光兄長弟短,狼狽為奸。
並且隨後就又有青城派弟子指認,令狐沖親手擊殺了青城四秀之一的羅人傑,這是在田伯光之後的事。
只不過,此刻,也不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儀琳回來了,她是經歷者,正在訴說這件事。
“待到田伯光開口,我才知道他就是師傅說的沈大俠,沈大俠對那田伯光說道,給他一刻鐘調息,接三招不死,就放過他。
那沈大俠厲害的緊,就坐在那裡出三招,我有點看不懂,田伯光就莫名其妙的停下來了,後面我才知道,他已經死了。”儀琳訴說著在回雁樓之上的事,她臉上有點奇怪,不過最終還是沒說田伯光臨死的時候說的事,甚至於,連沈輕舟怎麼出手,她都沒法說。
“沈大俠乃是一等一的高手,有這等身手自然不奇怪,田伯光表面並沒有致命傷,但是根據仵作所言,他體內經脈盡斷,是被大掌力震死的。”劉正風說道。
其實,他致命死因是被音波功震死,但是現如今人已經不在,只能根據現在的條件推測,至於直接去問沈輕舟,再傻的人也不會這樣,探聽別人武功,你想做什麼。
“那田伯光惡貫滿盈,沈玉京如此行徑,倒是真的可以稱得上一句大俠。”定逸師太稱讚道。
沈輕舟殺田伯光這件事,但凡是個正常人就不會覺得有問題。
“不過,好像有人不這麼認為,我可是聽說,令狐沖還想阻止沈大俠出手,說田伯光是磊落的漢子,索性沈大俠除惡務盡,可惜,還是遺漏了一個小賊子。”天松道人說道。
令狐沖求情一事,知道的人還真的不少,他確實也有點不知長短,或者說,他本人有點太隨心所欲,不過也就是這樣,他後面跟魔教結交也不覺得是什麼吧。
“儀琳,青城派羅人傑是怎麼回事?”定逸師太繼續問道。
“羅人傑他們就是故意找令狐大哥,沈大俠走後不久,令狐大哥還受傷,他們就找上來了,並且要什麼東西。
令狐大哥向羅人傑瞧了一眼,問道:‘師妹,你可知青城派最擅長的是甚麼功夫?’我道:‘不知道,聽說青城派高明的功夫多得很。’
令狐大哥道:‘不錯,青城派高明的功夫很多,但其中最高明的一招,嘿嘿,免傷和氣,不說也罷。’
說著向羅人傑又瞪了一眼。羅人傑搶將過來,喝道:‘最高明的是甚麼?你倒說說看?’
令狐大哥笑道:‘我本來不想說,你一定要我說,是不是?那是一招“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
羅人傑伸手在桌上一拍,喝道:‘胡說八道,甚麼叫做“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從來沒聽見過!’
令狐大哥笑道:‘這是貴派的看家招式,你怎地會沒聽見過?你轉過身來,我演給你瞧。’
羅人傑罵了幾句,出拳便向令狐大哥打去。令狐大哥站起來想避,但實在失血過多,半點力氣也沒有了,身子一晃,便即坐倒,給他這一拳打在鼻上,鮮血長流。
“羅人傑第二拳又待再打,我忙伸掌格開,道:‘不能打!他身受重傷,你沒瞧見麼?你欺負受傷之人,算是甚麼英雄好漢?’羅人傑罵道:‘小尼姑見小賊生得瀟灑,動了凡心啦!快讓開。你不讓開,連你也打了。’
我說:‘你敢打我,我告訴你師父餘觀主去。’
他說:‘哈哈,你不守清規,破了淫戒。天下人個個打得。’師父,他這可不是冤枉人嗎?他左手向我一探,我伸手格時,沒料到他這一下是虛招,突然間他右手伸出,在我左頰上捏了一把,還哈哈大笑。我又氣又急,連出三掌,卻都給他避開了。
“令狐大哥道:‘師妹,你別動手,我運一運氣,那就成了。’我轉頭瞧他,只見他臉上半點血色也沒有。就在那時,羅人傑奔將過去,握拳又要打他。令狐大哥左掌一帶,將他帶得身子轉了半個圈子,跟著飛出一腿,踢中了他的……他的後臀。這一腿又快又準,巧妙之極。
只見羅人傑一劍又一劍向令狐師兄刺去,令狐師兄勉力舉劍招架,形勢甚是危急。又打幾招,令狐師兄的長劍跌了下來。羅人傑長劍刺出,抵在他胸前,笑道:‘你叫我三聲青城派的爺爺,我便饒了你性命。’
令狐師兄笑道:‘好,我叫,我叫!我叫了之後,你傳不傳我貴派那招屁股向後平沙……’他這句話沒說完,羅人傑這惡人長劍往前一送,便刺入了令狐師兄胸口,這惡人當真毒辣……”
她說到這裡,晶瑩的淚水從面頰上滾滾流下,哽咽著繼續道:“我……我……我見到這等情狀,撲過去阻擋,但那羅人傑的利劍,已刺……刺進了令狐師兄的胸膛。”
一時之間,在場之人都寂靜了。
餘滄海只覺射向自己臉上的許多眼光之中,都充滿著鄙夷和憤恨之意,說道:“你這番言語不盡不實。你說羅人傑已殺了令狐沖,怎地羅人傑又會死在他劍下?”
儀琳道:“令狐師兄中了那劍後,卻笑了笑,向我低聲道:‘小師妹,我……我有個大秘密,說給你聽。那福……福威鏢局的辟邪劍譜,是在……是在……’他聲音越說越低,我再也聽不見什麼,只見他嘴唇在動……”
餘滄海聽她提到福威鏢局的辟邪劍譜,登時心頭大震,不由自主的神色緊張,問道:“在什麼……”他本想問“在什麼地方”,但隨即想起,這句話萬萬不能當眾相詢,當即縮住,但心中撲通撲通的亂跳,只盼儀琳年幼無知,當場便說了出來,否則事後定逸師太一加詳詢,知道了其中的重大關連,便無論如何不會讓自己與聞機密了。
只聽儀琳續道:“羅人傑對那什麼劍譜,好像十分關心,走將過來,俯低身子,要聽令狐師兄說那劍譜是在什麼地方,突然之間,令狐師兄抓起掉在樓板上的那口劍,一抬手,刺入了羅人傑的小腹。這惡人仰天摔倒,手足抽搐了幾下,再也爬不起來。原來……原來……師父……令狐師兄是故意騙他走近,好殺他報仇。”
她述說完了這段往事,精神再也支援不住,身子晃了幾晃,暈了過去。定逸師太伸出手臂,攬住了她腰,向餘滄海怒目而視。
眾人默然不語,想像回雁樓頭那場驚心動魄的格鬥。在天門道人、劉正風、聞先生、何三七等高手眼中,令狐沖、羅人傑等人的武功自然都沒什麼了不起,但這場鬥殺如此變幻慘酷,卻是江湖上罕見罕聞的淒厲場面,而從儀琳這樣一個秀美純潔的妙齡女尼口中說來,顯然並無半點誇大虛妄之處。
“哼,一派胡言,嶽掌門,殺人償命,天松你可以救好,可是死的怎麼辦?”餘滄海已經完全不要臉了,也是不想讓大家往辟邪劍譜上面想。
“餘觀主,那福威鏢局的幾百口人命,那那些人誰來償命啊。”嶽不群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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