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逸師太給劉正風說話,這也是所有人的想法,嵩山派這行為,有點確實過分了,也是大家的疑惑之處。
“定逸師太,你是佛門中有道之士,自然不明白旁人的鬼蜮伎倆。
這件大陰謀倘若得逞,不但要害死武林中不計其數的同道,而且普天下善良百姓都會大受毒害。
各位請想一想,衡山派劉三爺是江湖上名頭響亮的英雄豪傑,豈肯自甘墮落,去受那些骯髒狗官的齷齪氣?劉三爺家財萬貫,哪裡還貪圖升官發財?這中間自有不可告人的原因。”費彬朗聲說道。
大家也在想著這話倒也有理,也都在懷疑,以劉正風的為人,去做這麼一個小小武官,實在太過不倫不類。
沈輕舟看著這一幕,有點替劉正風可惜,明明知道和曲洋之事不能公諸於眾,但是一來行事不密,這種事都能被發現。
二來,做事也又當又立,你既不想承受正魔之爭的壓力,但是又想留個好名聲,金盆洗手就洗手吧,明明知道有人針對還不堅決。
也就是他出手替劉正風擋了一下暗器,要不然,金盆洗手這個程式,他根本完不成了。
劉正風不怒反笑,說道:“費師兄,你要血口噴人,也要看說得像不像,嵩山派別的師兄們,便請一起現身罷!”他此刻憤怒無比,但是又有點僥倖,洗手完成了。
只聽得屋頂上東邊西邊同時各有一人應道:“好!”黃影晃動,兩個人已站到了廳口,這輕身功夫,便和剛才費彬躍下時一模一樣。
站在東首的是個胖子,身材魁偉,定逸師太等認得他是嵩山派掌門人的二師弟託塔手丁勉,西首那人卻極高極瘦,是嵩山派中坐第三把交椅的仙鶴手陸柏。
這二人同時拱了拱手,道:“劉三爺請,眾位英雄請。”
丁勉、陸柏二人在武林中都是大有威名,眼見嵩山派的好手陸續到來,各人心中都隱隱覺得,今日之事不易善罷,只怕劉正風非吃大虧不可。
定逸師太氣忿忿的道:“劉賢弟,你不用擔心,天下事抬不過一個‘理’字。
別瞧人家人多勢眾,難道咱們泰山派、華山派、恆山派的朋友,都是來睜眼吃飯不管事的不成?”定逸師太是好心,也是有兔死狐悲的感覺,因此扯出了泰山華山,因為左冷禪的五嶽並派計劃太明顯。
劉正風苦笑道:“定逸師太,這件事說起來當真好生慚愧,本來是我衡山派內裡的門戶之事,卻勞得諸位好朋友操心。
劉某此刻心中已清清楚楚,想必是我莫師哥到嵩山派左盟主那裡告了我一狀,說了我種種不是,以致嵩山派的諸位師兄來大加問罪,好好好,是劉某對莫師哥失了禮數,由我向莫師哥認錯賠罪便是。”
劉正風不是傻子,事實上,江湖傳聞他和莫大不和睦,但是他們自己清楚,理念有差別,但是不會下這種手。
簡單點來說,要是真的下手,莫大一句他和曲洋勾結,他就不能翻身,但是莫大沒說過。
費彬的目光在大廳上自東而西的掃射一週,他眼睛眯成一線,但精光燦然,顯得內功深厚,說道:“此事怎地跟莫大先生有關了?莫大先生請出來,大家說個明白。”
他說了這幾句話後,大廳中寂靜無聲,過了半晌,卻不見“瀟湘夜雨”莫大先生現身。
他其實也擔心莫大先生來了,在左冷禪的口中,那是一個可怕的人物,低調但是強大的很。
劉正風苦笑道:“我師兄弟不和,武林朋友眾所周知,那也不須相瞞,小弟仗著先人遺蔭,家中較為寬裕。
我莫師哥卻家境貧寒。本來朋友都有通財之誼,何況是師兄弟?但莫師哥由此見嫌,絕足不上小弟之門,我師兄弟已有數年沒來往、不見面,莫師哥今日自是不會光臨了。
在下心中所不服者,是左盟主只聽了我莫師哥的一面之辭,便派了這麼多位師兄來對付小弟,連劉某的老妻子女,也都成為階下之囚,那……那未免是小題大做了。”
他現如今定然不能說出曲洋,也是僥倖,但是他清楚,要是單純這件事,嵩山派瘋了也不敢動手的。
費彬向史登達道:“舉起令旗。”史登達道:“是!”高舉令旗,往費彬身旁一站。
費彬森然說道:“劉師兄,今日之事,跟衡山派掌門莫大先生沒半分干係,你不須牽扯到他身上。
左盟主吩咐了下來,要我們向你查明;劉師兄和日月魔教教主東方不敗暗中有甚麼勾結?設下了甚麼陰謀,來對付我五嶽劍派以及武林中一眾正派同道?”
此言一出,大家登時聳然動容,不少人都驚噫一聲。
魔教和白道中的英俠勢不兩立,雙方結仇已逾數百年,正邪之爭,纏鬥不休,互有勝敗。
魔教人多勢眾,武功高強,名門正派各有絕藝,日月魔教教主東方不敗更有恐怖,他名字叫做“不敗”,果真是藝成以來,從未敗過一次,實是非同小可。
大家聽得費彬指責劉正風與魔教勾結,此事確與各人身家性命有關,本來對劉正風同情之心立時消失。
雖然有些東西不可輕信,但是嵩山派敢如此行為,定然是有了確鑿的證據。
劉正風道:“在下一生之中,從未見過魔教教主東方不敗一面,所謂勾結,所謂陰謀,卻是從何說起?
更何況,在下在天下英雄面前金盆洗手,不涉足江湖中事,莫非嵩山派要破壞這金盆洗手之規。
若是嵩山派早有證據,為何不提前阻止我金盆洗手一事,非得在此時此刻,莫不是為了立威,可惜,此刻我已經非衡山中人,你們算盤打錯了。”
“強詞奪理,我已經讓你住手,五嶽令旗在此,為何不停。”費彬說道。
“金盆洗手乃是私事,左盟主管的未免也太多了。”
費彬側頭瞧著三師兄陸柏,等他說話,陸柏細聲細語的道:“劉師兄,金盆洗手儀式到底有沒有完成是兩說,這金盆已經扣翻在地。
再說了,你說魔教這話恐怕有些不盡不實了,魔教中有一位護法長老,名字叫作曲洋的,不知劉師兄是否相識?”
劉正風本來十分鎮定,但聽到他提起“曲洋”二字,登時變色,口唇緊閉,並不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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