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了北晉!”一如十年前的態度,簫聞章還是這句話。“是!”謝承奕只得遵命。
站在皇宮門口,浩浩蕩蕩的送親隊伍綿延數里,無處不彰顯北晉公主的尊貴與疼愛。
謝承奕騎著馬,神色鬱郁。
而當出了京城門口之後,一路向南,謝承奕的心裡也更加的沉肅。
兩日後,行至謖城,謝承奕的心思還是懸而未決,便想著安營紮寨,略作休息為好。
湛力走到謝承奕身邊,面色黑沉,“世子,到了獅子口,便開始進入南靖之地,按規矩,賀蘭察是要迎親的。只是,獅子口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只怕,對我們不利。”
謝承奕張望著這謖城的好風光,竟一點兒提不起興趣,臉色晦暗,“不利也得想辦法了,陛下親自下達的命令,若不完成,別說我們,只怕整個侯府都要陪葬!”
湛力也是滿身的無力怒火,“這送親隊伍上殺了駙馬,這算怎麼回事?”
謝承奕眉心微蹙,“有一點陛下說的沒錯,賀蘭察不除,對北晉始終都是威脅,若是以往,依著北晉和南靖的情況,一旦賀蘭察出事,第一個被懷疑的肯定是我們北晉,所以,陛下才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同意三公主和親,而我們唯一的機會就是和親之時。兩國百姓希望不再打仗,更是對此次和親充滿期待,此時動手,才不會有人懷疑北晉動機,更何況陛下亦要三公主陪葬。”
湛力對於利用女子解決此列問題深惡痛絕,滿是不解的低吼道:“那派出人到南靖殺了賀蘭察不是一了百了嗎?至於連三公主也算進去嗎?”
謝承奕沒有說話,這件事情,他雖不願,可也得看現實啊。
面見陛下當天,高攀呈上了一份奏摺。
謝承奕看完之後,頓時心涼一地。
“鎮南王突發惡疾,已去世,不僅如此,在南楚的探子也回稟說南楚準備與北晉決裂,若真是如此,北晉面臨的就不是一個南靖了,還有南楚,這兩個雖是宿敵,可到底是同宗,他們若是一致對付北晉,你說,朕是要把你派往南靖邊關鎮壓還是去南楚征戰?這個賀蘭察雖打著和親的名號,可南靖的手段向來是狡猾奸詐,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底色,朕只能這般籌謀了。此次,和親路上,你務必要趁賀蘭察防範鬆懈的時候一舉滅之,必要時候,為了北晉脫困,可連初宜一起……”簫聞章說此話的時候,整個人像是墜入冰窟般冷毅。
謝承奕這才知道簫聞章在考慮什麼。
“三公主能有什麼錯,這般對她,臣——下不去手。”謝承奕不願同意這個方案。
“那你有什麼辦法,既能除了賀蘭察,還能不引起南靖征戰?”簫聞章眼睛猩紅盛怒。
謝承奕是沒有更好的法子了,可這終究是飲鴆止渴啊。
“朕是要一個先機,只要除了賀蘭察,南靖再折騰也需要重新謀劃,到時候,南楚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這樣朕才能取得先機!否則,等到腹背受敵的時候,一切都晚了!”簫聞章這樣急切的態度不由得令謝承奕起疑,“可這樣會不會太急功近利了?”
“你只需要照辦吧,朕,等不了!”簫聞章扔了這句話,便讓謝承奕出來了。
回想起陛下當日的字字言言,謝承奕到現在還是有些震動,他坐在堤壩之上,俯瞰著平靜的謖城,心中逐漸有了自己的猜測。
只怕陛下這般急迫,與龍體脫不了關係吧。
若真是陛下身體有恙,想在有生之年為下任儲君掃清妨礙,這一切都說得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