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牆面的瞬間,盾牆在雲梯附近架起,八架雲梯被人操作著連線而起,砰的一聲靠在牆上,帶著鐵爪的梯子狠狠靠在石塊上,石屑中深入進去。
“帶把兒的,跟著灑家殺上去!”
“跟老子上!”
魯智深、文仲容的聲音在城牆下響起,口中咬著橫刀的齊軍士兵如同蟻群沿著雲梯、木梯攀爬而上。
吶喊的聲音從城下傳去城頭。
天光變得慘烈,點著火的箭矢飛上城頭,屍體、木盾、城樓冒起一股股的黑煙,被風一吹,又向遠方飄蕩。
“缺口、缺口堵住啊!”
“組成槍林,推他們下去!”
城牆上的吼叫此起彼伏,一隊隊大名府計程車兵奔行馳援,箭矢在空中交錯,正在奔向下一個城牆段救援計程車兵陡然中箭,成了一具死屍。
下方的齊軍士兵,被兜頭澆下的金汁淋個正著,慘叫一聲跌落下去,又有更多計程車兵在戰鼓聲中向上攀爬。
五條長槍組成的槍陣從牆垛瘋狂向下捅刺,有慘叫聲發出,也有持著長槍的宋軍慘叫一聲捂著中箭的地方倒下去。
穿著黑甲的齊軍老兵不顧身上冒血的傷口抓住刺來的長槍將人拽下城頭,抓著木梯的手一用力,取過嘴裡咬著的橫刀一躍而起,撲向城頭的槍林盾陣。
不過片刻,不斷有齊軍計程車兵衝了上去。
防守這邊牆段的指揮使帶著士卒增援過來,剛將一個齊軍士卒砍翻在地,頓時持刀的手被砍了下來。
“啊!”
慘叫的身影看著身形魁梧,雙眼冒火的大漢又揮出一刀,視線頓時翻轉不休,一具無頭的屍體正在向後倒下。
文仲容帶著幾個親兵兇殘的揮動橫刀,接連劈死幾人,朝著身後嘶吼:“快些上來,站穩這邊!”
遠方,呂布大馬金刀的坐在車上,看著邊下麾下計程車卒有人跳上城頭,雖說大名府這邊的城防比之前面數城都要完善也仍然能殺上去,對於麾下士兵的奮勇作戰甚是滿意。
“大名府的城防看來也就這樣了。”
卞祥的軍隊損了一員大將,雖說是哀兵之勢,但也是受夜襲襲擾最重的,這都能將先登戰打成這樣,那看來大名府的軍隊也沒甚值得操心的。
呂布微微皺起眉頭:“別打著打著將城拿了,那朕這些時日的操心豈不是個笑話?”
刀刀見血的白刃戰在城牆上向著城內擴散,宗澤站在城頭不斷呼喊為麾下打氣,目光死死望著與人廝殺的宋軍各營,聽著傳令兵的反饋,隨後發下命令,將麾下能打的人調上來,應對登城的齊軍悍卒。
做為朝廷任命的河北兩路安撫使,他此時完全可以退向更安全的地帶,然宗澤也知道宋軍地方士卒的能耐,若他有一絲半點兒要退走,不給他們能並肩殺敵的鼓舞,這些人在齊軍登城前怕是就能跑個精光。
他麾下也有幾個能打能殺的將官,雖不如岳飛麾下的將領,此時也都派了出去,指望著將登上來的叛軍將領纏住,先打退這次的攻城,再賞賜些錢財,經歷戰事後的地方士卒,大約也能用了。
“弓手跟老子來,射他們下去!”
李師雄吼叫一聲,一把奪過一張硬弓,拿起箭筒,邁步向前走著。
沸騰的廝殺進入耳中,李師雄看著兩邊殺上來的齊軍,站上城牆的兵馬以兇殘的姿態頂著前方的宋軍推進,穿著緋紅計程車兵在不斷後退。
“該死……”低聲呢喃一句,陡然拉開手中弓,對著一個黑衣計程車卒就是一箭:“射!快些!”
後方幾個射手紛紛張弓搭箭,幾支箭矢帶著破空聲音飛過去,頓時響起幾聲慘叫。
“傳令下方計程車卒上來支援城頭,令沒力氣計程車卒快些下去。”宗澤眼看著李師雄衝了上去,伸手向後揮了揮,同時傳令東、西兩面,一定要死守住城頭。”
“來人,調弩手去李將軍那邊,快些射殺那些齊軍!”
傳令兵撒腿就跑,有人在城頭升起血色的旗幟,代表著死戰的顏色將人瞳孔映的通紅。
天光在走,快到午時的日光毒辣起來,頂著烈陽的後備隊從城下迅速跑上城牆加入鋒線,有手痠腿軟計程車兵退了下來。
新加入的生力軍嘶吼出聲,堪堪止住擴散的墨色身形。
李師雄見狀大喜,趁著新上來士卒發力,一連射了數箭。
那邊文仲容正砍殺的痛快,一個沒注意被一箭射在肩窩,“啊呀!”一聲叫,握刀的手頓時一軟,差點被對面揮動長槍的宋軍士卒打飛掌中刀,連忙抬起腿,一腳將人踹倒。
噗、噗——
破甲的聲音從身上傳出,魁梧雄壯的身體震了兩下,文仲容顧不上處理傷口,連忙一個轉身讓開射向自己要害的一箭,隨後一陣箭雨兜頭而下。
慘叫聲接連響起,不少人身上帶了傷,文仲容看著那邊手持硬弩的人過來,平端著弩矢指向這邊,吼了一聲:“後退!”
帶著前方廝殺的人向後退走。
嗡——
弩矢平射而過,數名黑色的身影摔在城頭。
“撿盾牌,快!”
文仲容瞳孔縮了一下,顧不上身上箭傷,一彎腰撿起地上的盾牌,往身前一豎。
篤篤篤——
箭簇扎入盾牌表面,尾羽在輕輕顫動,文仲容心中撥出口氣,而聽著一聲:“將軍快退——”
盾後的身影歪頭看了一眼,頓時頭皮發麻,視線中,數十持著神臂弓的身影跑了過來。
“走——”
文仲容當機立斷,再不猶豫,返身就跑。
弩矢咆哮而出。
……
“退下來了!”
“快,軍醫!”
下方的身影抬頭看著上方的人滑下,連忙有人上前攙扶,有士卒看著身上插著數支箭矢、弩矢的文仲容大叫一聲,和幾個刀盾手護著人向後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