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處較大的包間內,氣氛也是熱火朝天。
“來來來,吃吃吃,哈哈哈。”雷橫一張紫棠色的麵皮滿是酒氣,看起來紫紅的像是個茄子,如今一張嘴快咧到耳根上,滿面春風的勸著同桌人吃酒。
周圍一圈坐了七個人,一個個帶著相同的笑容,頻頻對著雷橫說著恭喜的言語,舉筷夾菜吃著盤中的佳餚美饌。
也難怪他雷橫高興,從一屆混跡市井的鐵匠慢慢發家致富,開了碓房後成功開始擠入鄆城縣的頭面人物中,之後殺牛放賭為雷橫積累了一波人脈金錢,也就是那時,身為鄆城縣公認頭臉的及時雨宋江找上了他。
“哥哥,俺再敬恁一杯,沒恁的指點,俺還是個混沌蠢物,不知如何在人間行事,只知渾渾噩噩的過日子,害的俺老孃成日擔心。俺雷橫今日能有個步兵都頭的身份,讓老孃面上有光、心中踏實,都是拖了恁的福,且滿飲此杯。”雷橫站了起來,端著酒杯,滿口噴著酒氣,鬍子上滿是湯汁酒水,正瀝瀝拉拉朝下滴著。
宋江笑呵呵的端起杯子,和雷橫碰了一下,以袖遮面,一口氣喝乾:“宋江不敢居功,兄弟有今日成就乃是自身努力之結果,小可不過是多了兩句嘴,當不得稱讚之言。”
他下首坐著一大漢,那人有一部虎鬚髯,長一尺五寸,面似重棗,目若朗星,望之猶如關雲長模樣,正是鄆城縣馬兵都頭——美髯公朱仝。
但見他笑吟吟的也拿起酒杯:“公明哥哥不必過謙,滿縣誰人不知哥哥及時雨大名,最是能替人排憂解難,小弟往日也多聞哥哥大名,可惜一直緣慳一面。今日幸得雷橫兄弟任職都頭得以同哥哥共飲一杯,可謂是平生之幸,敬哥哥一杯。”
說完仰頭幹了。
宋江見狀連忙去取酒壺,旁邊雷橫眼疾手快,連忙抄起來替宋江滿上。
宋江道了聲謝,連忙對著朱仝示意,也是抬手一仰而盡,放下酒杯宋江呲了下牙:“恁別光敬小可,今日乃是雷橫賢弟的風光日子,如何光讓小可吃酒,似此豈不是喧賓奪主。來,雷橫賢弟,愚兄敬你。”
說著拿了酒壺添上酒,拿起來示意一下雷橫。
“是極,是極。”朱仝見說也倒酒一杯,端起來道:“今後你我兩人乃是縣裡百姓安全的保障,且飲此杯,今後朱仝與你戰場之上生死與共。倘若有匪,絕不使兄弟獨自面對。”
“沒錯,雷都頭,咱們兄弟都是好樣的,沒哪個是孬的。”
“朱都頭說的對,咱巡捕司庇佑一方安全,沒那臨陣脫逃之人,咱們都是生死兄弟。”
“都頭吃酒!”
一時間巡捕司的幾個好手紛紛起鬨,吵著讓雷橫吃酒。
“哈哈哈,好,幹!”
雷橫紅光滿面,豪興大發,但有人敬酒,來者不拒,皆是酒到杯乾,衝著眾人亮了下杯底,一屁股坐了下來,只覺得有種頭重腳輕地飄飄然之感。
也是宋江開的頭,這一輪過後,一桌人又輪著向雷橫敬酒,不多會兒功夫雷橫已經喝乾了四五壺酒。一張麵皮越發的紅紫,下身鼓脹之感也強烈起來,終於忍不住站起身道:“各位失陪一下,吃酒吃的多了些,俺去登東一番。”
說完匆匆起身出了雅間。
“這雷都頭倒是文雅,去淨手就說去淨手,非說登東。”
有人端著酒杯,待雷橫走了一陣開口說道。
“哎~雷都頭到底是頭面人物,自然要學著風雅一些,就是不知他那賭檔裡是不是也貼著名人字畫。”
“真是,吃人的還堵不上你那張嘴。”
“哈哈哈,公明哥哥,來,小弟敬恁。”
雅間裡,並沒有因雷橫這個主角的離去而氣氛稍減,依然火熱如初。
……
鄆城縣城門口,這大門開啟,有人進,就有人出,總有揹著包袱,推著車的人從城裡出來,走上官道。
“白勝,你這老鼠又要去哪鬼混?”
城門口,有相熟的人叫住了揹著包裹正要出城的白日鼠。
白勝停住腳步,眼珠轉了下,轉頭看去,見是城裡相熟的閒漢,不由露出一絲笑容:“是啊,出去看看親戚。”
“你這廝什麼時候有親戚了?”那人疑惑的看著白勝。
白勝當即提高了嗓門兒:“怎麼?都有三親六故的,偏俺就是石頭裡蹦出來的?”
“哪兒能啊。”那閒漢笑笑:“只你這廝這兩日總是出城,一天半日方回,遮莫是找著來錢的門道了?那你可莫忘了一同廝混的朋友。”
白勝瞳孔一縮,皮笑肉不笑的伸手拍了拍包袱:“少說痴話,俺這兜裡比俺臉都乾淨,上哪裡弄錢。你這廝莫不是想錢想瘋了?。”
也不待那人答話,抬頭看看天:“不和你閒話了,這天看著不怎麼好,俺要趕緊趕路,莫再半道兒下雨淋著俺。”
“行行行,快走快走。”那閒漢也沒較真,聞言揮手做驅趕狀:“回來記得給俺帶些吃的,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
白勝老鼠眼一翻,撇了下嘴:“偏你想的美事兒,俺又不是你爹,還能養著你?”
說完轉身邁步就走,只是口中撥出口長氣。
那閒漢還在後面嚷嚷:“你這廝恁地小氣,帶些吃的給俺怎麼了?你要帶了,俺就叫你爹又如何?”
看白勝走出城門也沒搭理他,呸了一口濃痰轉身搖搖晃晃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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