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田兄弟既然與張大官人有舊,可願助我等一臂之力?”
呂布神態悠閒,田八卻有些額頭出汗,瞥眼看了看周圍緊緊盯著他的其餘幾個商行夥計,暗自忖道:這幾個男女絕不是甚麼生意人。
稍稍穩了穩心神,田八嘆了口氣道:“非是俺不願,俺與張大官人關係也甚好,不然也不會跑來定陶費這些時日探查他家的事,實在是因為那何二虎並不是好對付的。”
“哦?”阮小七咧嘴一笑:“那何二虎難不成是個奢遮的人物?”
田八搖搖頭:“不是,那何二虎武藝稀鬆平常,只他有兩個為虎作倀的伴當甚是厲害,一個喚色中惡鬼邊善,一個叫沒良心季資,這二人心腸歹毒不說,刀槍拳腳使得也好。”
馬靈眼珠轉了兩轉,看看他道:“你如何得知那兩人厲害?萬一是兩個銀樣蠟槍頭呢?”
田八苦笑一聲:“說來慚愧,那邊善曾在野外欺辱過一個村婦,還將人扒光吊在樹上,俺那時正好碰見,氣不過上去找他廝打。叵耐那廝雖是個腌臢惡徒,一身本事卻是實打實得,俺沒能勝過他,反吃他打的重傷。那季資俺沒碰過,只他也是兇名在外,單州一帶無人不知。”
呂布渾不在意的用筷子夾了些肉,笑道:“無妨,屆時這兩人自有某來對付,如此田兄弟可願幫忙?”
田八臉上陰晴不定,瞥見阮小七、鄧飛臉上似是閃過一抹不屑,不由心中火起,一把將酒喝了,放下杯子道:“俺也願替張大官人做些什麼,自是願幫忙。”
呂布呵呵一笑:“好,今晚你帶路,我等去那何二家中一坐。”
田八點點頭,等了半晌沒見呂布在說話,不由開口道:“呂掌櫃的,這就完了?沒甚計劃?”
鄧飛聞言深有感觸地拍了拍田八地肩膀:“又沒幾個人,要甚計劃。”
“做了事後出城啊。”田八瞪大了眼說道。
呂布笑了下卻不去管他,對著幾人道:“一會兒將馬送回船上,取趁手傢伙就行。”
幾人一笑,再不談論此事,只是吃酒夾菜,剩下田八一人坐在那裡愕然,直以為自己上了賊船。
……
戌時末,定陶城從白日的緊張喧囂中又歸於平靜,長街上沒有了煙火氣,唯有幾處花樓亮起燈火,女子的嬌笑聲、客人的吵鬧聲以及龜公迎客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傳出老遠。
不知從何時起,淅瀝瀝的小雨落了下來,遮住幾分空中的脂粉氣,給這寂寞的長街添了幾許水汽與響動。
菏豐樓,此是定陶城內最大地青樓,多有定陶本地士紳在此尋歡作樂,也是何二虎最愛地所在,就在這夜晚最美妙的時候,兩條人影跑進了大門,進入一處雅間。
稍後,名叫何二的青年離開座位,大步走了出來,那兩人見狀連忙跟上。
“哎呦~何二爺,今日這般早就走啊,姑娘們還沒和恁好夠呢。”老鴇子一臉厚重的脂粉,身材已經嚴重走形,揮舞著手帕衝著踉踉蹌蹌往外走的青年說道。
那人正是何二,長得油頭粉面的確是好顏面,聞言只是揮了揮手,也不言語,繼續朝外走著。
“哎~媽媽莫要擾郎君,今日家中有事,卻是不能繼續呆在這兒了。”老鴇子身後一猥瑣青年上前兩步攔了一把,順手在她身上揩了下油,聞了聞手掌:“嗯!香啊~”
老鴇子回頭拋了個媚眼,扭著粗壯的腰肢回過身來,象腿移動間,輕輕打了那猥瑣青年一把,笑罵道:“死鬼,老孃的豆腐你也敢吃,可真沒辱沒伱那色中惡鬼的號。”
猥瑣青年就是邊善,當下握著老鴇子的手,猥瑣的笑道:“俺就是愛你這樣的,甚麼時候讓俺一親芳澤啊。”
老鴇子努力做出嬌笑狀:“你這猴崽子說話倒是好聽,只是媽媽我早就不做這生意了。”
“可惜。”邊善嘆了口氣,只是雙手抓著老鴇子的胖手不放,又狠狠的揩了兩把油。
一旁面貌奇醜的季資卻是看不下去,抬腳踢了邊善一下,吃力的道:“郎……郎……郎君要要要……走……走遠了。”
邊善聽的臉都擠到一起,放開老鴇子的手瞪了季資一眼道:“沒事就夾了鳥嘴別吱聲,弄的俺都沒心思和美人兒說話了。”
季資氣的鼻子都歪了,乾脆扭臉走開,追著何二而去。
“等俺下回來。”邊善衝著老鴇子浪笑一下,隨後跑進稀稀拉拉的雨幕中,追著兩人離去。
“你們……那小娘皮給我綁來了?”寂靜的夜裡,何二醉醺醺的聲音傳來。
“綁……綁……綁……”
“綁來了,正在家中被人看著。”邊善聽季資說話牙疼,不等他說完就搶先說了。
“那就好。”何二嘿嘿一笑:“讓她爹不識抬舉,老子看上了他家店鋪,還不跪地雙手奉上給我,竟還敢推三阻四,啐!潑才一個。”
“對……對……對,郎……郎……郎……”
“……”何二聽這結巴的聲音也是難受,呲牙咧嘴一番開口道:“季資,沒事少說兩句。”
“好……好!”
“你可以不說話,只點頭。”邊善咧了咧嘴,幽幽的說了一句。
季資雙眼一瞪就想開口罵他,何二趕忙攔住了說道:“停停停,別說了,快些回家。”
何二家乃在定陶城西,他住的地方左右對門都沒人肯住,皆是怕了何二這個惡徒以及他那護犢子的縣尉大哥,寧願住的地兒差些也不願與這家人做鄰居。
此時的何家正自安靜,何二敲打半天,方才有一下人開啟了大門。
“入孃的泥腿子,沒聽見郎君我敲門嗎?死不剩的亡八,活該你一輩子做下人。”何二罵罵咧咧的走了進來,那下人似乎甚是怕他,只是躬著身子不住彎腰行禮。
邊善、季資兩個掃了他一眼,哼了一聲也沒在意,待這三人走遠,那下人方才盯了他們一眼,將門關上又上了門閂鎖了,這才悄沒聲息的朝裡走。
何二大搖大擺的帶著邊善、季資兩個進了院子,轉過一個跨院就到了自己做為玩樂之所的房屋所在。
邊善看了看搓著手露出猥瑣笑容的何二,知道他這是起了興致,當下開口道:“郎君,俺與季資先退下了。”
平常時日這何二都喜歡一個人欺辱那掠來的女子,除非是膩了才給他倆喝口湯。
只不知今日何二是吃酒吃的糊塗了,還是想來些與眾不同的,當下一揮手道:“別走,一起進去,老子今兒興致正高。”
邊善、季資二人互看一眼,皆是眼睛一亮,今日那小娘子相貌周正,他兩人自然也是想一親芳澤,只是礙著何二要喝頭羹沒有下手,此時聽了自家郎君的話心下狂喜,自然不介意一起,他們主僕三人近幾年什麼荒唐事沒做過?當下兩人跟著何二上了臺階,何二急不可耐一把推開房門走進去,不過幾息的時間猛地發出一聲驚叫:“你等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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