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夏桉說的發愣的樂檸突然咯咯一笑。夏桉無可奈何地暗暗嘆氣。
他明白今晚再說什麼都沒用了,這倆人的思維是斷線的。
但這不怪人家,就是他自己給人家弄傷了。
夏桉默默喝酒,也有那麼點想把自己灌醉,等一起醒來再走走心嘮嘮的想法。
唐琬無力地一甩手,指著櫃子說:“那裡面還有酒,我不要喝了,你自覺點。”
夏桉說好。
樂檸拿出手機說:“我定了鬧鐘,十點你要走的,不許留在這裡耍流氓。”
夏桉苦笑說好。
樂檸的話似乎提醒了唐琬,唐琬也拿出手機,按來按去又收起來。
隨後的一個小時,夏桉就在她們兩個伏案眯眼半睡半醒地狀態下倒酒喝酒。
全程無言,只有三人逐漸加重的呼吸聲。
夏桉也快醉了。
樂檸的鬧鈴響了。
夏桉站起來才發現腿麻頭暈,唐琬睡著了,樂檸察覺到他的動作,迷迷糊糊睜眼問:“你要走了?”
四個字說完,醉著流下眼淚。
夏桉走過去,撐著膝蓋彎腰,吻著她的睫毛說:“乖,扶你上床。”
樂檸無力掙扎,被他大力架起來,走進屋。
夏桉返身去抗唐琬,手被樂檸抓住。
樂檸吃力地撐起身子,抱著他的胳膊迷濛哭道:“對不起,我都沒想過會有一天不要你…我怎麼會不要你呢…夏桉,我不要你了。”
夏桉揉揉她的腦袋溫柔說:“別說醉話了,先睡覺。”
樂檸推開夏桉,不再說話,趴在枕頭上一邊哼唧一邊用腳丫胡亂蹬他。
夏桉走回客廳,費勁把醉死過去的唐琬從茶几下拽出來。
坐在沙發上,他把唐琬橫抱在身前。
聞著她身上的甜味兒,夏桉用鼻子在她的額頭蹭了蹭。
熟睡的唐琬像只軟軟的輕飄飄的貓,無意識地呢喃著。
“你說過,會娶我的。”
夏桉微笑著嗯了一聲。
這時,敲門聲響起。
夏桉一愣,看看時間,十點十分。
這個點誰來了?
愣神的功夫,又敲了。
夏桉把唐琬輕輕放在一邊,晃晃悠悠踱去開門。
門開的同時,唐琬的手機響起。
夏桉看到了揹著雙肩包、倉惶對著手機“喂”了一聲的蘇以。
蘇以看到他,同樣一愣。
夏桉回過頭,見唐琬迷迷糊糊摸到手機,接起來哼哼著。
蘇以探頭往客廳裡看了看,結束通話後皺眉問夏桉:“她、她發簡訊給我,說在家和男人喝醉了,讓我…來救她…你…”
夏桉讓開身子,晃晃頭,“先進來吧。”
蘇以抿抿嘴,一邊換鞋一邊暗忖。
什麼鬼…
她正在寢室畫圖紙,收到簡訊的一瞬間嚇壞了。
在家,跟男人喝酒???
這是唐琬能幹出的事?蘇以是一路狂奔過來的,一身汗。
結果,是夏桉?
你們物件倆還能不能行了?真折騰人啊。
沙發上,唐琬手持電話又睡了過去。
蘇以站起身,文文靜靜站直身子,把書包放在鞋櫃上問夏桉:“你們吵架了?”
夏桉揉著太陽穴說:“不算。”
蘇以掃視一圈客廳,一堆酒瓶,好傢伙,白的紅的,幾個菜啊?嚯,一個菜都沒有。
她茫然又瞥了眼醉醺醺彎腰穿鞋的夏桉,這才留意到門口還有一雙鞋。
側頭間,又看見臥室床上…還有個人?!
等看清那是之前在望遠鏡裡看到的女生後,素來恬淡的蘇以也不震驚了。
吃驚地脫口道:“你們仨…這怎麼了?”
夏桉無從解釋,擺擺手說:“今晚麻煩你照顧一下她們倆,明天我走完分列式就過來。”
蘇以看到他手心的血跡,又深深蹙起眉頭。
她知道夏桉受傷的事,這咋又…
下一秒,莫名問了句:“你打她們了?”
正要開門離開的夏桉忽然被她的腦回路逗笑了。
回過身,夏桉苦笑說:“我寧願她們倆把我打一頓。”
女博士蘇以總算用高超的邏輯想通一點事件的可能性。
“走了。”
“嗯。”
關上門,夏桉聽到了一句婉約溫柔的吐槽。
“愛來愛去的,畫兩天圖紙就都老實啦。”
“……”——
9月28日,上午。
幾天前,經全體高層管理商討,張天成提議讓更會說話辦事的劉有為代表“果籃科技”出席公司首筆商務贊助活動——濱海大學2006級新生軍訓文藝匯演。
提議最終2:1透過。
十點,穿上新購買的西裝,紮上深藍領帶的劉有為就做大客到了濱海,給老闆打電話,按死,再打,又按死。
夏桉:【軍訓呢!找副校長!找我幹嘛?】
隔著螢幕感受到老闆心情不美,劉有為不敢再發。
坐提前聯絡好,兩千一天的邁巴赫到了校門口,劉有為看到了拱門和橫幅。
——歡迎“傳聲筒”專案負責人,果籃科技公司總經理蒞臨
劉有為的腰板直了起來。
在團委老師和學生處主任的包圍中,劉有為第二次踏進這所學校。
充耳的校園廣播聲,遠遠傳來的口號聲,到處彰顯著濃郁的青春氣息。
老師給劉有為介紹:“現在大體育場正在進行新生的軍訓分列式彙報,劉總有興趣看看?”
興趣?那可太有了。
老闆不就在那摔正步呢麼?“也好,說起來,我離開校園也有些年頭了。”
體育場門口,劉有為在正門口驀然站住,皺眉望向東邊的花壇處。
那裡的臺階上,正坐著一個戴著黑色鴨舌帽的男人,看身形,又瘦又高。
不知是不是注意到他的目光,男人站起身走了。
主任從旁問:“怎麼了劉總?”
劉有為搖搖頭:“沒事兒,有點眼熟,看錯了。”
上了主席臺,跟副校長握了手,劉有為往操場望去。
號子震天。
隨著主持人的介紹,攝影系新生正昂首走來。
方陣中,夏桉喊著“為人民服務”,瞧見了衝這邊微微晃手的劉有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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