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枝踩著柔軟的地毯無聲走近,果然,下一刻秦婉拔高聲音:
“請她幹什麼?平白壞了氣氛!”
葉雲柔眼眶瞬間泛紅,手指不安地絞著衣角:“我想替姐姐引薦,萬一廖先生也看上姐姐了呢,到時候我們兩姐妹,都是廖先生的學生,那……”
“這叫什麼話!”秦婉怒氣衝衝:“是不是她逼你這麼做的?!廖先生那是什麼身份,是她攀得上的嗎!”
“她倒好,什麼都不會,還要強行拜師,萬一廖先生不滿,連你都不收了,那誰來對你負責!雲柔,你可不能再這麼好心下去了!”
“不是的。”葉雲柔拼命搖頭,淚水掛在眼角:“我只是良心有愧,要不是當年被抱錯,現在要拜師的可能是姐姐……是我搶了姐姐的機會……”
“胡說!“秦婉心疼地將她摟進懷裡:“你別這麼想,就算從小在葉家長大的是葉南枝,她也不會比你優秀——”
“母親這是在討論我?”
一道女聲響起,打斷了秦婉的話。
葉南枝唇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指尖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袖口。
秦婉的表情瞬間凝固,隨即沉下臉:“你還知道回來?今天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
葉雲柔像是受驚的小鹿般瑟縮了一下:“媽,真的不怪姐姐……”
“雲柔是你妹妹,用你點東西怎麼了?”秦婉一把將葉雲柔護在身後:“你知不知道今天害她在宋夫人面前受了多少難堪?”
葉南枝慢條斯理地拿出手機:“母親覺得買東西付錢很委屈?那不如我現在給九爺打個電話,問問他的看法?”
葉雲柔臉色驟變,秦婉也愣住了:“九爺?”
“看來妹妹沒告訴你們,”葉南枝微微一笑,“最後是九爺親口讓宋夫人付的錢。”
客廳頓時鴉雀無聲。
秦婉震驚看向葉雲柔,但多年的習慣還是讓她下意識維護:“那,那也……”
“好了。”葉付成冷聲打斷,略過了這個話題:“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南枝,家中明晚要給雲柔辦一場拜師宴,你也一起去長長見識。”
“不行,我不同意!”秦婉又來了勁:
“難道你還真打算讓她也拜師?能寫出《鶴銜帖》的人多多少少有些傲氣,你就不怕廖先生生氣嗎!”
“再說了,那可是水榭華庭,她一個鄉巴佬去了不也是給人丟臉?!”
《鶴銜帖》?
葉南枝眯了眯眼睛,她也寫過鶴銜帖,是同名,還是……
她頓了頓,突然想起水榭華庭這個名字,不就是宋鶴卿約她明晚見面的地方麼?
“父親,正好明日我也有事,就不去了。”葉南枝藏住心中打算,溫聲說道:“祝妹妹拜師順利。”
葉付成假惺惺說了句:“那好,你明天出去好好玩。”
秦婉眼神裡的嫌棄都快溢位來:“你最好說到做到,別明天又添著臉湊上來!”
葉南枝輕輕彎唇。
……
上了樓,葉南枝搜尋廖海,眸色微沉。
廖海,著名書法家,代表作……《鶴銜帖》。
這位書法家的人生前五十年都普普通通,直到五年前,《鶴銜貼》問世,一舉震驚整個書法界,廖海名氣也開始飆升。
……真是奇了,廖海的《鶴銜帖》,怎麼和她寫得一模一樣?
突然,她腦中浮現出一段‘原主’的記憶——研墨,寫字,在紙上落筆,那赫然是原主在書寫《鶴銜貼》。
一舉一動,都與鎮國公府的她一模一樣。
原主真的只是原主,而不是她自己麼?
不過不管原主是不是她自己,這個叫廖海的書法大師,都一定偷了她的字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