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最近就有一名姓關的老教授被天局騙了五千萬,那是他一輩子的積蓄,現在可悽慘了。”她嘆了口氣,聲音裡滿是無奈與不甘,轉身望向別墅裡的方向,聲音不自覺地放輕,像是在訴說一個悲傷的秘密,“雖然我們警方很努力,但沒有任何線索,暫時沒辦法破案。”
“關教授是我大學老師,對我有大恩。”我攥緊拳頭,回想起關教授曾經對我的諄諄教誨,眼眶不禁有些發紅,“我也在追查這個案子。或許可以找到線索,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幫助。”
“沒問題。”她咬了咬嘴唇,“不過,最近我很忙,要去燕京一趟。可能沒辦法幫你,但我會向同事打招呼的。”
“你去燕京幹嘛?”我下意識追問,卻見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氣,身體也微微搖晃了一下,彷彿被無形的力量擊中。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只有雨點選打傘面的聲音在響起。
良久,她才開口,聲音沙啞:“你還不知道嗎?我爺爺檢查出了腸癌,而且比較嚴重。他今年都78歲了,得去燕京的頂級醫院治療,才有些許把握。”
說到最後幾個字,她別過臉去,肩膀微微顫抖。
“啊,趙老得了腸癌?為什麼不告訴我?”我驚得後退半步,雨水順著傘骨滑進脖頸,冰涼刺骨。
“告訴你有什麼用呢,你又不是名醫。”她猛地回頭,眼眶通紅,眼神裡滿是倔強和脆弱,像是一隻受傷卻不願示弱的小獸。
“我是趙老的半個弟子,他得病了,我不得來看望啊?”
“我們是瞞著他的,當然也不想別人來看,不然他很快就可以看出端倪來了。”她抱著雙臂,聲音哽咽,身體微微發抖,“不過,我爺爺實在是太精明瞭,現在已經知道了。他甚至不想去燕京治療,說就在中海治,治不好就算了,反正已經78歲。他還堅決反對化療,說太遭罪……”
淚水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她連忙伸手去擦,卻怎麼也擦不完。
我喉頭髮緊,看著她在雨中單薄的身影,彷彿下一秒就會被風吹散,心裡一陣刺痛。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試圖給予她一些安慰:“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我爺爺年紀太大了,身體太差,基礎病有點多。”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要恢復如初,根本不可能,做手術後身體會更差,堅持不了多久,讓我們準備後事。”
說完便緊緊咬住嘴唇,像是要把所有的痛苦都咽回肚子裡,嘴唇都被咬得發白。
“醫生瞎說的,別擔心,你爺爺一定能恢復。”我又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就走進了別墅。
當然是去看看趙老,順便鑑定一下,看看是個什麼情況。
或許,癌症對於財戒而言,也是一種細胞方面的損壞,也可以修復呢?
“這麼晚了,你別去看他了,他已經睡了。”趙奕彤慌忙拉住我的胳膊,指尖冰涼,像是一塊冰,那溫度彷彿也傳遞到了我的心裡,“他最近睡眠不好,好不容易才睡著。”
“沒事兒,我們小心一點,不驚動他。”我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
走進別墅,穿過鋪著波斯地毯的走廊,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中藥味,那味道苦澀而沉重,像是生命的味道。
三樓的房門虛掩著,夜燈昏黃的光線裡,趙老躺在床上的身影顯得格外瘦小,彷彿被病魔抽走了所有生機。
曾經挺拔的脊樑如今佝僂如弓,蒼白的臉上顴骨突出,手背的血管像扭曲的枯藤,緊緊貼在鬆弛的面板上,每一道皺紋都訴說著歲月的滄桑與病痛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