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半個小時後,車隊抵達大成緬甸分公司。
那是棟三層的柚木樓,紅棕色的木板在陽光下泛著油光,帶個半畝地的院子,樓前的旗杆上飄著大成公司的藍底白字旗,邊角被風吹得有些卷。
門口站著八個保安,腰間的橡膠棍泛著油光,顯然是常年握在手裡的。
院子裡停著十幾輛皮卡車,車斗裡裝著鑽探裝置,鐵製的鑽頭閃著冷光。
幾個工人正蹲在芒果樹蔭下吃早飯,搪瓷碗裡的魚湯冒著熱氣,混著咖哩的辛辣味飄過來。
一名五十來歲的男子已帶著一群人候在門口。
他穿著深藍色中山裝,料子挺括,顯然是精心熨燙過的,頭髮梳得一絲不苟,髮油的光澤在陽光下有些刺眼。
左手無名指戴著枚墨翠戒指,指節粗大,與那溫潤的玉面形成奇妙的對比。
他臉上堆著笑,眼角的皺紋卻沒舒展開,眼裡藏著幾分審視,像在估量貨物的商人。
“弟弟,這是秦峰,大成緬甸分公司的負責人……秦總,這是大成公司新老闆李雲。”
我們一下車,劉芊芊就熱情地介紹。
“老闆,您可算來了!”秦峰雙手握住我的手,掌心的老繭硌得我不舒服,那是常年握鑽探杆和翡翠原石磨出來的,“裡面請,我把這季度的報表都整理好了。”
鑑定資訊瞬間浮現腦海:“姓名:秦峰,52歲,大成緬甸分公司負責人,池水境初期,忠誠於李成,因礦脈被卡壓力極大,無背叛傾向。”
進了主樓,空氣中瀰漫著雪茄和翡翠原石的混合氣味——前者是上等古巴煙的醇厚,後者是場口石料特有的土腥氣,兩種味道纏在一起,倒成了大成公司獨有的氣息。
二樓會議室的長桌上,整齊地碼著幾十份報表,最上面一份用紅筆標著“緊急”——礦脈產量同比下降67%的數字觸目驚心,下面壓著的政府軍罰款單堆了半尺高,每張單子上的紅章都蓋得歪歪扭扭,透著幾分故意刁難的囂張。
我翻了翻報表,聽秦峰彙報情況。
分公司有一千個員工,大多是本地礦工和鑑定師。
李成活著的時候,分公司的運轉像上了油的齒輪,順暢得很;可他一死,各種麻煩就像雨後的蘑菇,全冒了出來。
“秦叔,政府軍那邊到底怎麼回事?”劉芊芊拿起一張罰單,眉頭皺得更緊,罰單上的數字紅得像血,“上個月剛交了一百萬保護費,怎麼又要加錢?”
秦峰嘆了口氣,從抽屜裡取出一份檔案,紙張邊緣都磨得起了毛,顯然是被反覆翻看的:“張少校說我們礦脈越界了,要重新丈量地界,每畝地加收五千美金‘勘測費’。其實就是故意刁難,白家在背後煽風點火,說我們搶了他們的礦脈。”
“白家?”我指尖敲著桌面,紅木的涼意透過指腹傳來,“他們還有膽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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