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店上杉宗雪一直屢吃不厭,每過一段時間他就會來這裡吃一次,理所當然,他也將這家店推薦給了池田繪玲奈。
五十年的夫妻做了五十年的天婦羅,這兩位夫妻可以說是真正的天婦羅仙人。
現在天朝人提起“xx仙人”,往往帶有貶義的性質,這點其實無可厚非,但要明白為什麼日本這麼多的“xx仙人”。
上杉宗雪也是在日本從小長大後,才開始明白原因。
日本,其實是一個封建文化非常濃郁的國家。
濃厚的封建制度除了體現在體制官職和地域制度上以外,同樣也體現在各個行業上,這說起來很複雜這裡就不長篇大論了,簡而言之,經過漫長歲月的發展,日本的各個行業在反反覆覆的“封邦建國”中被分得非常非常細,然後每一個終端都形成了世代相傳的家族。
一個家族一旦固定下來做一個東西,那麼他們就很難去涉及其他行業了,做綠豆餅的不會去做板栗餅,做烤香腸的也不會去做烤麵筋,大家都只會在自己固定的行業固定的造物上精益求精,狠狠地下功夫,研究香腸在烤香腸機上面是轉48圈好吃還是轉49圈好吃。
這就是xx仙人的由來,沒有必要過度去神化,但也沒有必要過度去貶低,人家只是世世代代做某個行業的小個體戶和小手工業者,一代代精益求精而已(智商稅騙錢另說)。
當然這種xx仙人的文化在明治維新後逐漸被工業化打擊,最後落伍退出了主流,只是後面經濟好了,大家開始有精神上的更高需求之後,xx仙人的稱呼又開始流行。
這就跟社會早年只有手工品時大家追求精美的工業品,等到工業流水化普及大眾後,社會又反而開始追求手工精品,營養不良時大家都追求肉食海鮮,等生活富裕了反而又開始追求純天然無公害綠色素食產品一樣,有時候很多人就是要多花錢顯得自己不一樣。
“怎麼樣,客人,今天的選單還行吧?”
一頓天婦羅系列下肚,池田繪玲奈連著不停地說好吃,可當上杉宗雪問她到底好吃在哪裡時,詞彙量比較貧乏的繪玲奈又說不清楚,只能氣呼呼地用筷子夾走了上杉宗雪碗裡的蝦頭,惡狠狠地一口咬碎。
“嗯,非常新鮮,非常美味。”上杉宗雪無奈地看了高挑美人一眼,主動應道:“魷魚炸得恰到好處。”
“哎嘿,先生你是懂天婦羅的,這種魷魚,多炸哪怕3秒鐘,就會開始硬了!”老先生聽了之後很滿意,秀了一把自己對天婦羅的理解,然後老婦人雙手捧著送上了賬單。
這一頓消費了25000日元。
上杉宗雪買了單,雨中天婦羅午餐算是結束了。
各種意義上,都是非常美妙的一餐呢!
店裡面出來後,池田繪玲奈踩著自己新買的高跟鞋,嘴角噙著笑,面色泛紅淺棕色的美眸中閃著小星星,強忍著羞意主動朝著上杉宗雪說道:“謝謝,上杉君,這一頓我非常滿意,這不是客套。”
這樣的情景在她的幻想中都沒有過,雨幕、美食、還有他的陪伴,繪玲奈只覺得上次被他那樣欺負一下好像已經回本了。
而這個男人還欠她三個休息日呢:“不過,你的計算好像出現了錯誤哦!下雨了。”
“是啊,下雨了。”上杉宗雪抬著頭,之前陽光明媚的天空現在被灰暗的烏雲佔據。
東京都的雨幕是令人煩躁的,尤其對於上班族來說,雨水往往意味著麻煩,更多的通勤時間,沾溼的衣服和繁忙工作中的抑鬱心情。
但東京都的雨幕又是浪漫的,每當這座鋼鐵森林沐浴在雨水中時,總能給冰冷的社會和機械般執行的機器帶來一絲生的氣息,尤其是當兩個人無事可做的時候,閒下來,聽聽雨,吃點美食,聊一聊人生,讓自己慢下來的潤物細無聲,便是這場雨帶給他們的。
“我有個想去的地方。”池田繪玲奈慢慢地說道:“你願意和我一起去麼?”
她想要將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和他分享。
“當然。”上杉宗雪自然無有不可。
兩人打車來到了豐島區,一個巨大的建築物前。
而當上杉宗雪抬頭,望向建築上的標牌時,男人愣住了。
臥槽?g?!定睛看了看,上杉宗雪松了口氣。
看錯了,原來是ring,嚇我一跳。
“這裡是?”
“跟我來。”池田繪玲奈高跟鞋噔噔噔,顯然她很少穿高跟鞋導致走路不穩,但高挑美人此時很強硬地拽著上杉宗雪的手:“讓我們看看,今天是哪些樂隊演出。”
“樂隊?演出?”上杉宗雪心想繪玲奈居然會喜歡玩樂隊的麼?
兩人來到告示牌前一看。
今天演出的第一場樂隊是“myog!!!”底下有樂隊介紹。
一號位:r ana,新樂隊絕對核心,手活技術天花板,全隊年齡最小的吉他手。
二號位:topanon,臨時拉來的幫手,據說剛從外國回來,是隊伍的節奏發動機,水平有待進步。
三號位:tomorin,前樂隊的作詞者,後面親自上場表演,擰繩姐,隊伍中堅,雖然朗誦時完全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怪東西,但就是能把樂隊團結起來。
四號位:rikkax,不離不棄的前老隊友,隊伍最大的節奏點,學校第一鼓手。
五號位:bigmomsoyorin,前老隊友,隊員背叛、心灰意冷、前樂隊解散,後心有不甘,驚天一跪,重建團隊,無情鐵手,再登巔峰。
“這個介紹……”上杉宗雪心想繪玲奈平時都喜歡些什麼啊:“組樂隊原來是這麼沉重的事麼?”
“你跟我來就是。”繪玲奈買了兩張票,帶著上杉宗雪進場,來到了一處角落。
這個live規模比較小,角落也比較隱蔽,上杉宗雪也不聲張,就默默地跟在她的身旁。
兩人在角落站定,池田繪玲奈主動道:“我也是偶然才發現了這個地方,別看這裡環境小,粉絲狂熱得很,吵吵鬧鬧的,等等你就知道了。”
上杉宗雪看著她認真介紹的模樣,嘴角也不由得變得柔和。
他大概明白為什麼繪玲奈會來了。
果然,隨著表演開始,陸陸續續有幾十號人進場,吉他聲響,四周的音響蓋過了一切感官,樂隊開始演奏,主唱開始引吭高歌。
聲音太大以致於上杉宗雪完全聽不清楚主唱在唱什麼,但是一種久違的暢快感開始冉冉升起。
一起吼,一起跳,一起叫,情緒的共鳴和感官的宣洩中,池田繪玲奈終於放下了平時高傲淡漠的面具,釋放著自己的本性。
是啊,她的身上本來就流著海外的血,她本來的性格中就帶有陽光潑辣的一面,他可以感覺到繪玲奈的情緒共鳴,在這種社會中,她被壓抑得太久了。
她的性格確實不太討人喜歡,也不容易和別人相處,但是不停地遭到性騷擾和職務威脅難道是她的錯麼?如果池田繪玲奈選擇去當一個職業柔道選手,肯定是一位相當優秀的國手。
上杉宗雪至今也沒有明白為什麼池田繪玲奈會選擇放棄自己已經練到相當高水平的武藝,轉而選擇上京當女警。
他相信他很快就會知道了。
他不喜歡這個吵鬧的環境,於是他沒有大喊大叫,而是靜靜地看著她釋放情緒,偶爾與她目光交接,適當地鼓鼓掌,表示讚許。
能得到上杉宗雪的正反饋,池田繪玲奈很開心。
不過她很快就明白自己要為此付出的代價了。就在嘈雜紛亂的樂隊live中,上杉宗雪很自然地伸過手,輕輕地按在了池田繪玲奈的膝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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