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警部,今年四十二歲,警視廳刑事部搜查一課第十三繫系長,非職業組,全名日暮草太,出生於千葉縣,二十二歲考入東京都地方分局,從巡查干起,一步一個臺階,硬生生地進入搜查一課,由此可見此人水平如何。
早年日暮警部是個工作狂人,有勇有謀,在現任警視總監渡邊英二還在擔任搜查一課課長的時候,因為一次天橋殺人案而認識,渡邊英二很欣賞這個分局的幹警,疏通關係將他調來了警視廳本部調入搜查一課。
能從地方分局升上警視廳的非職業組刑事警察很少有混子的,日暮警部當然不是地方分局的混子,他稍一聯想,一個恐怖的答案就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這三種可能,其實其中兩種都可以先排除。
日本的垃圾回收分類系統是非常先進的,臺場大樓雖然沒有直接垃圾分類,但想要將一個成年女性塞進垃圾袋裡帶出大樓幾乎不可能,首先大樓的物業就會檢查一遍垃圾袋並進行分類,其次是送到垃圾場焚化時,垃圾場處理人員還會再檢視一遍。
現在都過去了快四天了,要是有發現,當時就應該爆了。
然後是被塞進大件行李箱裡帶出了大樓。
這點倒不是說完全不可能,可細細想來操作難度也極高,除非是將弘中真理子女士分成了好幾塊……這就更不可能了,壓根沒有合適的場所和工具,臺場大樓又不是鋸木廠或者屠宰肉聯場!
所以那個答案就呼之欲出了,女主播弘中真理子根本沒有離開臺場大樓,而是在沒有任何監控捕捉到的情況下,在臺場大樓的某個角落裡待了整整四天。
辦案二十年的日暮警部此時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情況不妙,非常不妙!“風間!”日暮警部馬上下令:“你立即帶人去垃圾場,搜查從週五到今天台場大樓丟棄的所有垃圾!”
“嗨咿!”
“小菅!”
“到!”
“你馬上收集從週五到現在臺場大樓所有的出入登記表,看有哪些可疑人員出入,尤其是帶有巨大的箱子的。”
“明白。”
“立即通知弘中真理子女士的家人!”日暮警部冷靜而沉重地做出判斷:“還有,請通知龜山社長!”
“警視廳要求從現在開始,封閉整個臺場大樓!”
“什麼?”富士臺的保安課課長一聽到這個要求,臉都綠了:“警部,這個是不是可以再考慮一下?封樓這可是大事啊!”
“我沒有在問你的意見!”日暮警部咬著牙:“我這是在通知你,立即請龜山社長過來,我們要求封樓!現在請,我在這裡看著你打電話,現在!”
“剩下的,把住電視臺的所有出入口,立即通知本部,我們需要增援。”日暮警部揹著雙手,冷靜地下令。
“是!”周圍的西裝大隊轟然應是,其中一位刑事遲疑了幾秒鐘,詢問道:“是否需要通知地方警署?”
“嗯……”日暮警部皺著眉頭看了一眼監視器上的時間,此時已經晚上六點多了,地方分局的傢伙們肯定都下班了,這個時候叫他們集合肯定一個個牢騷滿腹怨氣沖天。
“地方分局的援助要請!”日暮警部稍作思考,依然做出了決定。
這個時候不能只想著自己,我們搜查一課是整個東京都的最後一道防線,如果我們不做,還有誰來做呢?這是我們搜查一課的責任,也是我們警視廳的榮譽!日暮警部整理了一下領口的警視廳別針:“現在就開始!”
保安課課長無可奈何之下只能撥通了富士臺臺長,龜山社長的電話。
不一會兒,富士臺的龜山社長親自趕到了保安課,這位社長看起來五十多歲,頭髮還算濃密,戴著一副蛤蟆鏡鬢角有點斑白,外貌有點像一頭青蛙。
龜山社長上來的態度就非常強硬:“封樓這個要求是誰提的?”
“是我。”日暮警部面對這位民放電視臺前二的社長,看著跟在他身後的一眾高層,頓時也感覺到了壓力。
小小一個警部而已,整個東京都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而站在他對面的是一整個電視臺的高層,六位製作局局長,兩位富士臺董事,一位常務和電視臺代表取締役龜山社長。
“絕無可能!”龜山社長的回答在意料之內:“開什麼玩笑?就因為一個人的失蹤,要封閉整個臺場大樓?”
“你是警視廳哪個系?名字叫什麼,警號是多少?”龜山社長背後的常務向前一步。
“封樓對本臺的影響會怎麼樣,你們警視廳不會不知道吧?我們的損失要由誰來賠償啊?”製作局的一位局長也跟著喊道:“搜查搜查,難道因為搜查,你們打算讓整個臺場停擺麼?”
“就是啊,搜查也給我差不多一點。”
“你這是想毀了關東放送麼?kora!”
富士臺方面喧譁道。
“警視廳的諸位,對於弘中小姐的失蹤,我們深表遺憾,我也已經通知保安課,儘量配合你們搜查,但是封樓的要求,請恕我們不能答應。”龜山社長連連搖頭:“這會讓整個電視臺成為東京都的笑柄,什麼時候警察可以干涉電視臺的內部運作了?”
日暮警部面色嚴肅,他首先報了自己的名字和警號,然後沉聲說道:“龜山社長,警視廳一向尊重貴臺,我們也在很多電視劇上多有合作,幾位局長應該都有在櫻田門取景的經驗,本廳想要封樓,並不是針對貴臺。”
日暮警部這麼一說,富士臺的高層們臉色好看了一點。
“我只想說,如果貴臺不選擇封樓,那麼能不能回答本廳一個問題。”日暮警部慢慢地說道:“弘中真理子女士,哪兒去了?”
“…………”龜山社長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吸了吸鼻子,遲疑著說道:“可能是去了別的地方?也有可能……因為恐婚?畢竟明天就是她結婚的日子。”
“龜山社長,弘中女士的母親弘中太太週五就報案了,對貴臺大樓的出入監控嚴密程度,本廳也是認可的。”日暮警部看到了龜山社長的遲疑,繼續加碼:“如果貴臺現在什麼都不做,那本廳就只能認為這件事可能和貴臺整個株式會社有關,一名正社員的失蹤不僅會讓貴臺員工人人自危,更是會對貴臺的品牌形象造成重大打擊的!”
“而且……”日暮警部心想正好,我早上還和上杉小老弟一起見過東京地檢呢:“這件事可能會因為存在商業問題導致地檢介入。”
日暮警部這邊的每一句話都砸在富士臺高層一眾人的心口上,幾位局長、董事、常務互相疑惑地看了一眼,其中高松常務偷偷地在龜山社長耳邊問道:“龜山,難道是你?”
“怎麼可能?!”龜山社長氣得把高松常務一把推開。
他確實很喜歡弘中真理子,經常帶她去應酬,但他可沒有理由殺她!他是無辜的!可這些董事、局長們會信麼?對面的警視廳會信麼?地檢會信麼?整個東京都會信麼?
龜山社長開始感覺到壓力了。
剛才富士臺的高層就已經在開會討論這件事,他們確實不知道弘中真理子去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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