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這是渡邊英二的第一個反應。
但是沒有完全完!這是渡邊英二的第二個反應。
警視總監也搞不懂,在整個千葉縣戒嚴,街上全是自發組織的巡邏隊,人人自危,只要是個成年陌生男性上街都會被注意的情況下,犯人到底是怎麼做到又能在東京都犯案的。
這下麻煩了。
然而,危險中也往往蘊含著機遇。
要知道千葉縣本來就不受他警視廳管轄,在千葉縣特搜本部被公安接管的情況下,他一點介入的藉口都沒有!但是如果案發在東京都內,那事情的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他,警視總監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介入這起全國海外都在關注,引得整個關東地區惶惶不可終日的連環謀殺案了。
這和富士臺案一樣,又是一個能讓自己狠狠露臉的機會。
而且認真算起來,他身為警視總監能有什麼責任?他又不能管千葉縣,主動提出幫忙也被公安回絕,他能有什麼責任?正想著,手機又響了。
是警察廳長官金子澤郎的來電。
三十分鐘後,千代田區,霞關。
“這像什麼話?!你們自己看看,這像什麼話?!”
內閣官房長小野田公秋正在發怒,在古色古香的豪華辦公室背後擺滿卷宗的檔案櫃前,在他身後兩排的國旗和巨大的菊花紋前,將一堆檔案砸在了地上。
小野田官房長不到六十歲身材不高,長著一張稍有些消瘦的方臉,小眼睛濃眉毛,相貌方正有威嚴,戴著一副厚重的無框眼鏡,頭髮頗為濃密無禿頂隱憂,一向是學者做派的高階官僚模樣,今天如此生氣,實在是因為事情發生得太過分了。
“千葉縣的事已經搞得就連海外都在關注了,第二個案子的小學生還屍骨未寒,現在呢?第三案居然爆發在東京都裡了!”
“警察廳都在做什麼?警視廳又在做什麼?你們這些警察到底都在幹什麼?每年批給你們2800億日元的預算就是這樣做事的?”
“這樣下去,我國要成為國際社會的笑柄了!”
“你們兩個,能幹就幹,不能幹就滾啊!”
面對內閣官房長的怒火,站在他對面的警察廳長官金子澤郎和警視總監渡邊英二隻能深深地鞠躬90°,被罵得狗血淋頭,愣是不敢吭一下聲。
內閣官房長的出現代表事態已經非常嚴重了,要知道,在日本的體制內,內閣官房長即為內閣官房的最高長官,是全日本僅次於內閣總理大臣(即首相)的二號人物,除了協助總理大臣管理內閣以外,內閣官房長還能在總理大臣有事不能履行職務的時候代其職位。
很多首相之前都擔任過官房長。
這次事情嚴重到官房長半夜臨時召喚警察廳和警視廳的最高長官連夜趕來,而且還連累了渡邊英二一起捱罵。
渡邊英二全程沒有辯解這事和我無關,而是緊跟在金子長官身後,一起捱罵,一起用臉接官房長的口水。
這就是日本的體制,在一個捱罵局裡,領導生氣了,不管和你有沒有關係,你的第一反應都必須是“私密馬賽”“紅豆泥私密馬賽”“千錯萬錯都是臣的錯”。
這不僅僅是態度的問題,更是官場的技巧。
因為對方掌握著一念就可以決定你生死的無限權力,此時唯一要做的就是不管對方說什麼,都要第一時間誠懇地認錯,讓領導不要繼續罵,氣頭上的人說出來的話後果可能會很嚴重,先認錯,踏踏實實地背鍋,才有可能讓這些話變成“氣話”而不是“敕令”。
果然,一通發洩之後,小野田官房長稍稍冷靜了一點,他突然冷笑道:“金子桑,這要是換在江戶時代,你大機率要準備切腹了吧?”
警察廳長官身體抖了抖,低頭不語。
“你真是迎來了一個好時代啊。”小野田官房長冷冷地說道:“據說之前渡邊總監詢問你要不要成立聯合特別搜查本部,有這回事?”
“是。”
“那為什麼沒有答應?”
“因為千葉縣和公安那邊……認為有能力處理問題。”
“那現在,處理完畢了麼?”
“…………”
見金子長官不敢接話了,官房長將目光放到了渡邊英二的身上:“渡邊總監?”
“是。”
“上次富士臺案,你在永田町的評價可不錯哦,但是人有旦夕禍福,月有陰晴圓缺,過往的榮光只是過去而已,明白麼?”
“是。”
十分鐘後,警察廳長官金子澤郎和警視總監渡邊英二一齊出來。
“真是,工藤部長,他到底在幹什麼啊!”金子長官今天被罵慘了,剛剛出電梯,他就立即朝著渡邊英二大吐苦水:“公安到底在幹嘛啊?出動了那麼多人手,最近的槍支使用許可我都快簽到煩了,怎麼讓殺人犯跑到都內來了啊?”
呵呵,官邸傀儡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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