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現代留過學

第38章 太子(1)

趙煦內心胡亂的想著。在帷幕外一張早就被人在這福寧殿裡,準備好的案几,被內臣們抬到了宰執們面前。

一張特製的黃麻紙,被鋪在案几上。

這種黃麻紙,每個宰臣都很熟悉。

它是過去的政事堂,現在的都堂宰臣們專用的紙張。

起源於唐代,用其書寫的文書唐時稱為:堂帖,地位非常高,甚至高於皇帝赦書。

所以,大宋太祖廢堂帖之制,改行中書札子,本意是要限制相權,防止出現唐代宰相堂帖高於天子赦書的現象。

然而,大宋百年下來,經過仁廟、英廟兩代。

宰相簽押的札子地位,再次成功的超越了天子赦書的地位。

於是,能在黃麻紙上,簽字畫押,也就成為了所有士大夫畢生的追求。

當今官家,力圖改變這一現狀,所以在熙寧五年改革省札,並在元豐元年確定省札必須先錄黃,請旨於御前,然後才可以實施,從而將相權再次壓制在君權之下。

此刻宰臣們看著被抬來自己面前的案几,也看著案几上擺著的黃麻紙,第一時間就已經明白了,高太后的意思。

皇子既然已經移殿,那就不要再拖延了!今日,就確定儲位!

今天晚上,就鎖學士院,讓翰林學士,草制立儲制詞,明天早上就召集文武百官,在崇政殿,宣讀立儲制書,確定名分大義。

這也確實是保慈宮高太后的行事風格。

武臣之家的出身,讓她擁有比文臣之家的皇后更加果決的性格。

就像當年的慈聖光獻皇后,從不拖泥帶水。

宰執大臣們,互相對視了一眼。

王珪的神色,慌張了一下,就低聲對蔡確道:“老夫老朽,文字已大不如前,不如請右相來寫這請立札子?”

他既是本能的抗拒著立皇子為儲,也是想看蔡確笑話。

蔡確,沒有做過翰林學士,也沒有做過中書舍人,並不擅長寫制詞文字。

蔡確若是不知道自己的斤兩,貿然答應,就要出大丑!蔡確看了看案几上的黃麻紙,笑了起來:“老夫未曾做過兩制大臣,對此不擅,不如,請子厚來寫?”

章惇聽著,點點頭,當仁不讓的上前。

在場宰臣裡,除了王珪、李清臣外,就只有章惇有做過翰林學士的經歷。

在王珪推脫不想寫的情況下,資序排列上,就是他章惇了。

章惇走到案几前,略微沉吟,便席地跪坐,提筆在黃麻紙上開始寫起來。

很快就在黃麻紙上,書寫完畢。

然後他站起身來,對同僚們說道:“諸公請看,如此可堪合體?”

群臣湊上前去一看,就見著黃麻紙上,用著標準的翰林學士字型寫著:請立皇六子延安郡王為皇太子。

宰臣們看著,雖然覺得章惇寫的過於直白了。

但這種時候,也確實是需要如此簡單、直白,不給任何人留任何空子的文字。

“子厚所寫,果然合體!”李清臣看著就說。

蔡確也點頭:“正該如此!”

然後看向王珪:“左揆以為呢?”

王珪默然片刻,道:“眾意不是都已經決定了嗎?”

蔡確懶得理會王珪,在蔡確眼裡,現在的王珪和死人已經沒有區別了!

原因?

都堂上王珪自己蠢,說出那樣的話。

結果,一轉眼,輿論爆炸,宰臣們不得不動作。

他已經自陷死地,無藥可救!

現在,大家沒空理會他,但,等到立儲之後,御史臺自會料理他。

等待王珪的只有一個命運:上表請罪出外!

若皇太后、皇后慈聖,興許能保留他的國家宰相體面。

可青史之上,王珪必然獲罪!

既然如此,蔡確自然不會和王珪廢話。

直接對其他宰執說道:“既然群僚皆無異議,那便籤押吧!”

“左揆先請!”

王珪低著頭,硬著頭皮上前,提起筆在那黃麻紙的右側,以草書籤上了獨屬於他王珪個人的花字。

王珪之後,蔡確上前。

然後是章惇、李清臣、張璪。

接著就是西府的韓縝、安燾。

至此,三省兩府所有宰執大臣,都在這黃麻紙上依著排序簽字畫押。

東府宰臣在左並排畫押,西府兩人在右,各自押字。

這黃麻紙也就從單純的黃麻紙,變成了錄黃的省札。

只要再送到御前,得到天子首肯。

那麼,它就具備了完全的法律效應,可以下發有司實施,謂之熟狀!……

嘗試復刻一下,此日三省兩府錄黃熟狀。

(翰林大字)請立皇六子延安郡王為皇太子。

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珪)

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確)

尚書左丞兼門下侍郎(惇)尚書右丞兼中書侍郎(清)中書侍郎(璪)

知樞密院事(縝)同知樞密院事(燾)

注意,請立皇子延安郡王為皇太子是豎寫。

而簽押都在右側下角,但東西兩府,分作左右分隔了一定距離各自簽押。

而且同樣是豎寫,各自在官職頭銜下面,簽押他們個人獨特的,風格明顯的,外人難以模仿的草書花字。

章惇傳世書法會稽貼上,有他的傳世草書花字,特點明顯,一眼就能識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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