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爪若是抓實,莫說毀容,便是性命也難保!郭芙嚇得魂飛魄散,只覺一股惡風撲面,竟是連閃避都忘了。
千鈞一髮之際,某人再次出手,恰好擋在郭芙身前。
正是鹿清篤!
只見鹿清篤不閃不避,左掌似緩實疾地向前平推,掌心蘊含一股柔韌綿長的道家真氣,無聲無息地迎上李莫愁的毒爪!
“啵!”
一聲輕微的氣勁交擊聲響起。李莫愁只覺自己凌厲的爪勁如同撞入一團無形的漩渦之中,力道被卸去大半,更有一股精純柔和的推力反湧而來。
她明瞭鹿清篤這一擊的含義,借勢飄然後退丈餘,穩穩落地。
“李仙子!”
鹿清篤收回手掌,神色從容,對著李莫愁稽首一禮,聲音清朗,“您乃成名已久的前輩高人,何必與小輩一般見識?貧道斗膽,懇請仙子寬宏大量,高抬貴手。此間事,就此作罷,貧道在此謝過,不遠送了。”
他語氣恭敬,但話語中對李莫愁的推崇和對郭芙三人的小覷,在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耳中,顯得刺耳無比。
李莫愁本就不願與郭靖之女結下死仇,方才出手也是被糾纏得動了真火。
此刻有鹿清篤這個深不可測的小道士出面轉圜,正好借坡下驢。
她冷冷掃了郭芙三人一眼,又深深看了一眼鹿清篤,鼻中發出一聲輕哼:“小道士,既然你開口,貧道便給你這個面子,凌波,我們走!”
說罷,杏黃身影帶著徒弟,幾個起落,便消失在林間。
“魔頭休走!”
“李莫愁!還我娘命來!”
大武小武眼見殺母仇人飄然而去,雙目赤紅,嘶吼著便要追去。他們母親當年為了救父親,間接死於李莫愁的冰魄銀針之下,此仇不共戴天!
然而兩人腳步剛動,便覺肩頭一沉,如同被鐵鉗牢牢扣住,竟是動彈不得。回頭一看,正是鹿清篤一手一個按住了他們。
“追?”
鹿清篤一臉無奈,說道:“若非人家心存顧忌,手下留情,便是十個你們捆在一起,此刻也早成了十具屍體!真當自己是什麼絕頂高手了不成?不知死活!”
鹿清篤心中實在無語,郭靖一代大俠,武功人品俱是頂尖,怎麼教出來的徒弟如此不堪?除了圍著郭芙打轉,簡直一無是處!
“喂!”
郭芙見李莫愁被鹿清篤“放跑”,兩個跟班又被按住,頓時氣沖沖地跑到鹿清篤面前。
待看清鹿清篤清俊的面容時,她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驚豔,但隨即被更大的惱怒取代。
她柳眉倒豎,指著鹿清篤的鼻子便斥道:“你這道士,看打扮也是全真教的!為何要阻攔我們除魔衛道,還放走那女魔頭?莫非……莫非你與那赤練仙子早有勾結?是想違背戒律,欺師滅祖嗎?”
郭芙這張堪稱人間絕色的臉龐,饒是鹿清篤見多識廣,也不得不承認她的確美豔不可方物。
不同於小龍女清冷如月,不食人間煙火的空靈之美,郭芙的美是明豔的、張揚的,如同盛放的牡丹,帶著灼人的熱度。
然而,美則美矣,這位郭大小姐的性情,鹿清篤實在不敢恭維。
她彷彿完美地繼承了父母雙方的缺點,郭靖的魯鈍和黃蓉的驕縱任性,再配上那副被寵壞的脾氣,簡直是個行走的麻煩製造機。
面對這劈頭蓋臉的指責,鹿清篤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只淡淡地回了四個字:
“關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