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日向日足的身體陡然一顫,胸腔劇烈起伏著,簡直像是一個破爛的風箱,聲音沙啞道:“我,我是宗家家主,我……”
後面的話沒能再說出口,他整個身體都佝僂下去,垂下頭顱不敢去看日差,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他第一次如此自我厭惡,第一次感受到自己過去掛在嘴邊輕飄飄的“宿命”二字,到底是有多麼沉重噁心。
與此同時,日向日差平靜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釋然之色。
在日足說出這句話後,一切猶豫和遲疑,都在他的心中被斬斷。
他輸了。
日向日足也輸了。
“兄長大人。”
日向日差甚至露出一抹笑容,看著身形佝僂彷彿要卑微到土裡的日向日足,開口道:“我還有最後一些話,是和寧次、雲川這兩個孩子有關的,能夠單獨和你說嗎?”
日向日足的身體又是一顫後緩緩點了點頭,而日向日吾在內的幾人自然沒有理由阻止。
日向雲川只是站在原地沒有任何的舉動,注視著眼前這所謂大族的“醜陋”一面。
咔噠。
兩人日差在前日足在後,走進另一個隔音房間內。
屋外的雨水聲被突然截斷,只能聽到紊亂沉重的呼吸。
始終垂著頭的日向日足彷彿恢復了一絲勇氣,抬頭看向站在面前的日向日差抿了抿嘴唇道:“日差,對不起,寧次和那個叫雲川的孩子,我一定會幫你照顧好的。”
只是在他說出這句話後,卻見日向日差緩緩搖頭,臉上還帶著釋然的微笑。
“日足大人。”
日差沒有再稱呼兄長,而是喊出往日的敬稱,語氣平靜道:“你知道嗎,直到現在,你依然傲慢。”
“……”日向日足怔了一下,“什麼?”
“其實日向日吾所說的辦法中,還有一個被你們無視的選擇。”
並沒有在意他的驚愕,日向日差緩緩開口道:“如果你真的有決心赴死,真的有勇氣為自己的衝動付出代價,你其實可以挖掉自己的眼睛再自盡,這樣一來效果就一樣了,不會丟失白眼,不會引來戰爭。”
“但是,你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如此傲慢。”
看著帶著詭異平靜表情的日向日差,日向日足突然感受到一股不安,下意識張了張嘴想說什麼。
但是,下一刻。
噗嗤!
一道模糊的黑影出現在他的身後,日向日足只覺心口突然一陣寒意。
整個人的氣力像是在瞬間被抽掉了,他僵硬地緩緩低頭看向寒意的來源。
只見,一隻虛握的手掌從他的心口穿出,胸膛處無血卻泛起水波般的漣漪。
日向日足的身體變得僵硬,臉上浮現出一絲茫然無措。
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