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 天下太平
一年未見,視線中的許朝歌似消瘦了許多,那雙熟悉的眼眸底沒了往日的靈動。
這位昔日聰明伶俐,精於算計的許王郡主,這一年來好似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可在瞧見視線中的林江年時,她整個人恍惚,那不可置信,以及壓抑不住的驚喜情緒湧現。
“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聲音輕顫,掩飾不住的雀躍神情。
“我說過,會來帶你走的。”
林江年快步走近,屋簷下,他出現在許朝歌的跟前。
一年沒見,他並沒有忘記一年前二人離別之前的承諾。
那一晚,他沒有睡她。
也沒有斬斷兩人之間的羈絆。
她依舊欠他一條命,還欠他的……以身相許。
“許州城,要守不住了!”
林江年望著眼前這張絕美清秀的臉龐。
如今的許王叛軍,已是強弩之末。
自那決定王朝命運勝負的一戰過後,許王叛軍便大勢已去。許王叛軍精銳損失殆盡,許家籌備了幾代人,幾十年的底蘊幾乎被打光。
如今,許州境內各地皆已被朝廷軍包圍,餘剩下許州城這一座孤城。
隨著朝廷和臨王府大軍的圍困,許王叛軍剩餘的殘部早已軍心潰散,城池被破,也只是時間問題。
這場持續了一年多的叛亂,終將要結束了!
而在這個時候,林江年兌現了他的承諾。孤身闖入許州城,來到了許王府。
他要帶許朝歌走!
許朝歌怔怔望著眼前的男人,她神情恍惚,喜悅的情緒在心頭翻湧。
可在逐漸冷靜下來時,她臉上多了一抹難以言明的情緒。
“我,不能跟你走。”
許朝歌語氣低沉,苦笑一聲:“我是許王郡主,是叛軍……謀反已是死罪,是要株連九族的大罪,我,不能連累你。”
“你不會連累我。”
林江年道:“沒人能治你的罪,縹……當今陛下,已經答應饒你一命。”
聞言,許朝歌身軀一顫。
她看向林江年,好似明白了些什麼。
“跟我走吧。”
林江年開口:“繼續堅持抵抗下去沒有任何意義,只會死更多的人……許王府已經敗了,不該再造更多的殺虐。”
“你留在這裡,也只會白白犧牲!”
許朝歌恍惚,某一刻,她心中有那麼一瞬的衝動……跟他走吧?
不顧一切,拋下所有,跟著他離開這裡!
可這一瞬衝動過後,許朝歌又重新冷靜下來。
正如一年前她離開林江年時的決定,她不能走,也不能拋棄這裡。
這裡,是她的家!
“我,不能走。”
“我是許王郡主,這裡有我的職責和使命。”
聞言,林江年想罵人:“狗屁的職責和使命,跟你有什麼關係?”
“你打算死在這裡不成?”
這個非常固執有自己想法的女人,林江年必須要罵醒她。
許朝歌望著林江年,瞧著男人那羞惱氣憤的神情,她反而笑了,笑著笑著,眼眶開始泛紅。
“我,也想跟你一起離開啊,可是……”
正當許朝歌想說什麼時,她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瞬什麼。下一秒,她臉色微變:“不對……”
“你快走!”
“父王肯定知道你來找我了,要是被他發現你,你就走不了了!”
許朝歌臉上流露出慌亂,在這個節骨眼上,許王府任何風吹草動都不可能逃得過她爹的眼線。
許州城被圍困,臨王軍的統領臨王世子出現在這裡,她父王絕對不會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
“你不該以身冒險的,快走!”
許朝歌慌亂的想要推搡林江年趕緊離開這裡。
但下一秒,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來都來了,還想走?”
是許洪低沉中氣十足的聲音。
許朝歌臉色劇變。
林江年抬頭,前方院中視線中,一道中年男子緩緩出現在他視線中。
約莫四五十歲的年紀,面色滄桑,整個人看上去有些頹靡,但眼神中的精光掩飾不住他那股睥睨的氣勢。
此刻,這位許王爺目光緊緊盯在林江年身上,好似將他鎖定。
“父王?!”
許朝歌臉色慘白,她本能地擋在林江年身前。
許洪瞧見這一幕,目光微沉,視線盯在林江年身上,冷笑一聲:“臨王世子?”
“沒想到這個時候,你竟還敢主動送上門來!”
屋簷下,林江年神情淡然:“有何不敢?”
“許王爺引以為傲的幾十萬精銳兵馬,都被本世子打的落花流水,本世子何懼之有?”
此話,可謂戳到了許洪的痛處。他臉色變幻了下,隨即恢復精銳:“不愧是英雄出少年,他林恆重的兒子果然不是凡輩!”
“可惜,當初沒能除掉你,是本王失算了!”
“許王爺三番四次刺殺本世子,想置我於死地,莫非本世子就這麼令王爺忌憚?”
許洪冷笑連連:“如今再說這些都已沒有任何意義,原以為本王必死無疑,沒想到臨死之前還能再拉上他林恆重的兒子,賺了!”
話音剛落,四周屋院暗中,冒出了十幾道黑影侍衛,將屋簷下的林江年包圍。
林江年立於屋簷下,他的目光甚至都沒落在這些侍衛身上,而後扭頭看向旁邊的許朝歌:“你願意跟我走嗎?”
“你快走……”
此刻,許朝歌眼神中滿是驚慌,她咬著牙拼命給林江年使眼色。
但林江年熟視無睹,他衝著許朝歌笑了笑:“我今晚是來帶你走的,誰也擋不住。”
“你,跟不跟我走?”
許朝歌嬌軀猛地一顫,泛紅的眼眸中滿是感動,她張了張嘴巴想說什麼。
“唰唰唰!”
與此同時,院中四周,狂風驟起。
數道黑衣侍衛自四面八方拔刀衝向屋簷下,速度極快。
就在他們聚集屋簷之下的瞬間,一股恐怖毀滅般的氣息自屋簷下轟然而出,將這些靠近的黑衣侍衛震飛出去。
口吐鮮血,眼神震驚,不可置信!
恐怖毀滅般的氣息籠罩在院中,許洪目光瞳孔猛地一縮,眼神底閃過一絲驚愕。
“一品宗師境?不對……”
許洪目光深邃,他從這股氣息中察覺到了一絲宗師境的氣息,但卻又不像。
“二品天玄巔峰?”
許洪眼神底浮現一抹忌憚:“短短兩年,你竟已踏入了這一步?!”
兩年多前,此子尚還完全不會任何武功,可兩年後,竟已經達到這等實力地步?!
就連許朝歌也怔住,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林江年。
她分明記得一年前時,林江年還沒邁入三品之境,可一年之後,他竟已經踏入了二品巔峰?
雖說二品巔峰距離一品宗師之間還差著不小的差距,可這等恐怖的進步實力已經是不可思議。
但很快,許朝歌又反應過來,臉色一變:“你趕緊走……你不是父王的對手,他早已經是宗……”
許朝歌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另一股更為恐怖的氣勢籠罩著這方天地。
“今晚,他走不了!”
視線中的許洪,展露出了身為宗師高手的氣息。
這位鎮守大寧王朝北方的異姓王,同樣是宗師之境的高手。
但林江年卻是輕笑一聲:“許王爺,你不會以為,我今晚敢來這裡,沒有準備吧?”
瞧著林江年那波瀾不驚的眼神,許洪心底升起一絲不安,說不上來。
“你想說什麼?”
林江年沒說話,只是抬頭看向遠處的一個方向。
“差不多了!”
他喃喃自語。
下一秒。
“咻咻咻!”
無數煙花自許州城內迸發而出,在漆黑的夜色中爆炸而來,在深冬寒月之際,燦爛的煙火點綴漆黑的夜。
緊接著,火光在許州城內瀰漫,一片混亂。
許王府內,一道身披甲冑的侍衛步伐匆匆闖入進來,聲音驚慌沙啞絕望:“王爺,不好了,朝廷軍和臨王軍發動了夜襲……城中有他們的內應,東城門我們的人擋不住,已經破了!”
此話一出,許洪臉色驟變,身形搖晃了下。他彷彿意識到什麼,目光變得兇狠冰冷。
“小子,好手段!”
中計了!
他中了這小子的調虎離山之計!
此子分明知曉他的行蹤出現在許王府,一定會被知曉。他故意暴露行蹤,便是以身為誘餌,引誘他現身。
趁著他不在,朝廷和臨王軍趁機發動了夜襲攻勢!
“既然你孤身來找死,本王成全你!”
陰冷的聲音響起,下一瞬間,許洪身影從原地消失,轟然朝著林江年而來。
“砰!”
劇烈的爆炸聲響起,在宗師之威恐怖的氣勢之下,整座亭廊的屋簷轟然落下,成了一片廢墟。
濃煙瀰漫,林江年的身形如同炮彈般後退,重新落在院子裡。
他臉色蒼白,嘴角邊多了一抹血跡,體內翻江倒海,五臟六腑幾乎移位,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還是低估了宗師高手的恐怖!
作為這天底下屹立在巔峰,已經超出常人範疇的宗師高手,實力遠難以想象。
哪怕這一年來,林江年跟隨在李飄渺身邊,藉助李縹緲身體的寒氣‘雙修’,實力提升極快,邁入了二品天玄巔峰。
可距離宗師高手,還是差了一步。
所差的這一個小小的境界,便是難以逾越的鴻溝!
他高估了自己,根本就擋不下宗師高手的全力一擊!
就這一下,幾乎廢了他半條命。
“咳咳咳!”
林江年捂著胸口,猛烈咳嗽了好幾聲。
抬頭之際,那宗師恐怖之威再度籠罩了他。許洪,悄無聲息出現在他視線中。
這位許王爺,已經開始失去理智。
許州東城門已破,城中的許王叛軍根本不可能再擋得住朝廷兵馬。
城破淪陷已是時間問題,眼下大勢已去。這位許王爺,在徹底兵敗之前,決心要拉上林江年這位臨王世子墊背。
“當初沒能殺了你,讓你成長起來,果然是本王大意了。但今晚,依舊是你的死期。”
“本王要讓他林恆重嘗一嘗,斷子絕孫的痛苦!”
許洪目光精銳,死死盯著視線中的林江年,拂袖,恐怖的宗師氣息在他雙袍間凝聚。
“父王!”
就在這時,一道孤冷的身影,擋在了林江年身前。
許洪腳步一頓,目光冰冷:“朝歌,你要攔我?!”
許朝歌臉色蒼白,她雙眼通紅,緊咬下唇:“父王要殺他,就先殺了女兒吧。”
許洪惱怒:“你以為我不敢殺?”
許朝歌眼神絕望,身形搖搖欲墜:“他是為女兒而來,若他死了,女兒也絕不獨活。”
“既然如此,請父王先殺女兒!”
許朝歌倔強的眼神,好似刺激到了許洪。
“找死!”
許洪暴怒,正要憤然揮袖。
遠處,許王府外傳來了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夾雜著陣陣馬蹄聲,伴隨著城內驚慌,慘叫聲響起。
遠處,似有黑壓壓的陣陣身影蜂擁而至。整座許州城,好似成了人間煉獄。
混亂,恐怖!
許洪像是突然愣在了原地,身上那股原本氣勢如虹的氣勢,在瞧見這一幕時,好像突然蕩然無存。
半響,他猛然扭頭,盯著視線中正倔強擋在自己面前的女兒。
“逆女,逆女!”
許洪怒不可恕,聲音咬牙切齒,好似極為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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