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經心的話語,卻讓林江年瞬間毛骨悚然,寒毛倒豎!
驚愕!
他,知道了?!
林恆重知道房間裡的柳素?也知道她就是昨晚的刺客?!
無數念頭情緒從林江年腦海中湧現,他早就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沒想到來的如此猝不及防。
從之前紙鳶到來時,林江年便有了種不祥預感。
紙鳶的到來太過於蹊蹺,又顯得很不對勁。
這時,林江年猛然想起什麼!今天紙鳶來時,曾提起過她是奉王爺之命前來的?當時林江年並沒注意,眼下才猛然反應過來……那不是看望,是試探?!紙鳶,是林恆重派過來試探?!想到這種可能,林江年腦海中閃過一絲驚懼,緩緩抬頭。
可下一秒,他又怔住。
此刻,眼前的林恆重目光依舊平靜,沒有半分問責的神態。更沒有得知兒子私藏刺客的勃然大怒,甚至沒有任何陰沉情緒。
他的神色反應,依舊如常。
極其不對勁!“爹……”
林江年聲音沙啞,深呼吸一口氣,正想要解釋什麼時,卻見林恆重突然問起:“江年,你跟她認識?”
林江年腦袋思緒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疑惑湧現。
林恆重既然知道房間裡的柳素就是刺殺他的刺客,眼下林江年明明私藏了刺客,人贓並獲!
可為何他卻沒有生氣?!
甚至連責怪的語氣都沒有?不對勁!很不對勁!
強壓下心頭的驚愕疑惑神情,林江年深呼吸一口氣,既然已經被發現,隱瞞已不可能,與其隱瞞,倒不如主動坦白?“是……”
想到這,林江年重新抬頭看向林恆重,開口道:“孩兒的確與她認識。”
坦然承認了!果不其然,林江年瞧見林恆重依舊沒有任何憤怒情緒。像是早已知曉,又像是並不在乎般的淡定從容。
見林恆重如此反應,林江年心頭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愈發警惕,猶豫了下,開口道:“她叫柳葉,是孩兒身邊的貼身侍女,之前與我關係極為不錯,昨晚回房時,突然發現她躲在我房裡,身受重傷,昏迷不醒……”
“我當時就猜到她可能就是刺殺爹的刺客,只不過……我見她受傷嚴重,一時心軟,動了惻隱之心,就沒有第一時間告訴爹這件事情……”
“還請爹恕罪……”
隨著林江年開口解釋後,周圍陷入寂靜。
林江年微低著頭,臉上滿是歉意神色,一副做錯了事般的可憐孩兒模樣。
心虛而愧疚!他沒有抬頭,卻能感受到林恆重的目光盯視,讓林江年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感覺。
只是,這道目光卻始終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柳葉?”
終於,耳邊傳來林恆重淡然的語氣,問起:“是她的真名麼?”
林江年心頭一震:“孩兒不知……”
柳素真名到底是什麼,林江年也不敢確信,那個女人口中沒有幾句實話。
林恆重微微點頭,看著眼前低頭沉默的林江年,又瞥了眼不遠處的房間。
似有什麼情緒在眼神中閃過。
“既然,你知道她是刺殺了爹的刺客,又為何還要保他?”
林恆重突然開口,注視著他:“你不怕爹生氣?”
林江年低頭,心頭一顫,鎮定開口:“怕!”
“既然怕,為何還要保她?”
林恆重再問。
林江年這一次沉默了許久,才緩緩抬起頭,對視上林恆重的目光:“因為……孩兒喜歡她!”
平靜,坦然,像是在說著一件很認真,很真誠的事情。
因為喜歡她,所以明知道她是刺殺親爹的刺客,林江年依舊沒有出賣她。
放在別人身上,或許有些匪夷所思。但若放在不學無術,好色之極的臨王世子身上,似乎又很正常了?堂堂臨王世子,為青樓花魁一擲千金,沉迷女色,如今為了一個女人連他爹的安危都不顧……雖然的確有些混賬,但這個人設卻又恰好吻合臨王世子的身份?
林恆重深深看了林江年幾眼,許久沒有說話。
林江年渾身緊繃,呼吸內斂,涼涼夜晚,但他此刻後背已經早已驚出一身冷汗。
林恆重會不會相信這個理由,倘若不相信……又會如何?林江年不清楚。
他現在只能賭!
看天命!……
在氣氛短暫沉默之後。
林恆重突然嘆息了口氣,輕輕搖頭“既然,江年伱如此喜歡她,那也就罷了!”
聽到這,林江年一愣,眼眸中浮現不可思議的神色。
他,這話什麼意思?也就罷了?
這意思……是要放過柳素?!
僅僅是因為,他喜歡柳素?所以,連給他下毒,刺殺他的刺客都可以放過?這什麼臨王?寵子狂魔吧?!
“爹……”
林江年強忍住心頭震驚,試探問道:“爹,你這是……打算饒她一命?”
林恆重看他,“怎麼,你希望爹殺了她?”
“那倒不是……”
林江年驚疑不定,總感覺哪裡有些問題。
眼前這位臨王未免有些太好說話了點?
他竟打算放過柳素?
林江年心中鬆了口氣的同時,卻又愈發疑惑。
“江年!”
正當林江年思緒混亂,百思不得其解時,林恆重靜靜看著他,目光逐漸凝重。
“你是爹唯一的孩子,爹打下的偌大家業,以後遲早要交由你來繼承。你如今已經長大了,該有自己的想法,爹也會支援……”
說到這,林恆重瞥了一眼他身後:“你房間內的那個刺客,你若喜歡,爹自然不會為難她。不過……”
“她既是刺殺爹的刺客,來歷不明,極度危險。你若想留著她,自當要有能掌控她的能力……你明白爹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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