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沐瑤沒想到秦姝月會在這個時辰過來,登時臉色漲紅,慌忙躲在謝柏年身後,只露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
秦姝月慢悠悠地走到兩人面前,鞋底碾過楚沐瑤扔在地上的心衣,在水紅的軟布上踩出兩塊髒兮兮的鞋印。
楚沐瑤心疼得直吸氣,那可是她為了謝柏年特意在京中最有名的錦繡坊定製的鏤花心衣,光是料子就花了她十兩白銀,如今就這麼被秦姝月當垃圾一樣踩在腳下!
可溫氏畢竟是這謝國公府的當家主母,想做謝柏年的正妻,必得經了溫氏的同意,是以,楚沐瑤並不敢表現出任何的不滿,只能咬著牙把怨氣都咽回肚子裡。
秦姝月冷冷睨著謝柏年:“這可是在謝家的列祖列宗面前,你非但不靜心思過,反而還做出這般不知廉恥的事來。我可真是養了個孝順的好兒子!”
若換做以前,謝柏年大約只會不耐煩地讓她滾,莫要擾了他和楚沐瑤的好事,可眼下他卻唯唯諾諾地垂著頭,根本不敢直視秦姝月的眼睛,口中含糊解釋著:“母親誤會了,是、是阿瑤不忍見兒子自己受罰,特地過來陪著兒子,兒子也有好些日子不曾和阿瑤親近了,一時沒把持住,才……”
秦姝月懶得聽他狡辯,抬手便給了他一耳光。
“嘶……”
不過半日的功夫,謝柏年已捱了兩個巴掌,放在以前,可是從未有過的事,他吸了吸鼻子,委屈地癟著嘴,小聲嘟囔道:“母親別打了,兒子知錯了,求母親莫要將此事告訴爹爹。”
他平日裡雖與謝清淵接觸不多,但也知道謝清淵最重祖宗規矩,每逢祖上祭日,都會回府親自到祠堂上香祭拜先祖。若讓謝清淵知道,他在祠堂前做出這檔子事來,只怕會打斷他的腿。
想到此處,謝柏年不由有些懊惱,他不是不知節制的人,可為何每每見了楚沐瑤,總是情不自禁?
“不想讓國公爺知道?看來你也並非全然不知廉恥。”秦姝月嗤笑。
她邊說邊活動了下手腕,心裡暢快極了,以前她總念著夫妻和睦,事事忍讓,如今想來,當真是可笑至極。
一想起玉哥兒安靜地躺在棺材中的模樣,秦姝月心中的恨意便怎麼都壓不住,兩個耳光而已,與他們母子所受的痛苦相比,根本算不得什麼。
楚沐瑤看不下去,怯怯地開口道:“母親,您怎麼能動手打夫君呢?他好歹也是謝府的世子爺,您……”
秦姝月挑了挑眉,上前一步,毫不留情地扇了她兩個響亮的耳光:“誰是你母親?一個賤妾而已,和府裡的丫鬟是一樣的身份,楚小姐出身丞相府那樣的高門貴戶,不會連這點規矩都不知道,還要我三番五次地提醒吧?”
楚沐瑤懵在原地。她肌膚嬌嫩,不比謝柏年皮糙肉厚,秦姝月又是卯足了力氣打的,她的臉頰很快便紅腫了起來,瞧著十分可憐。
眼淚立時湧了出來,楚沐瑤心中很是不服,卻又無法反駁什麼,她進謝家進得不光彩,謝柏年便讓她先以賤妾的身份委屈著,只待秦姝月滾出謝家,便可光明正大地抬她為妻。
為了腹中的孩子,還有日後的前程,她設計弄死了秦姝月母子,本以為溫氏那病怏怏的樣子不會過問謝柏年院裡的事,哪知不過一夜的功夫,溫氏竟精神了起來,還擺出謝府的規矩來,咬死了不許謝柏年娶她過門。
楚沐瑤越想越委屈,淚水盈盈地扯住謝柏年的衣袖,謝柏年看得心疼,才要替她說幾句好話,秦姝月已冷聲開口。
“還有。柏年雖是府中獨子,但陛下的旨意還未下來,他還算不得世子。往後這樣的話莫要亂說,免得讓外人議論謝家好沒規矩。”
謝柏年愣了愣,難得敏銳地從秦姝月的話裡聽出了幾分威脅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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