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月想了想,也不客氣,當即便吩咐張瀛去把阿靈的爹孃和弟弟想法子弄出來,帶到一處隱蔽的宅院找人照料著。之後又取了些碎銀出來,讓張瀛交給他們,這些銀子,應當夠他們餘生吃喝不愁。
“小事,小事。”
張瀛爽快地應了下來,他很樂意能短暫地離開謝清淵身邊,離開那張永遠板著的、令人不寒而慄的臉,來做些這樣不用費太多力氣的輕鬆差事。
晌午時分,張瀛回府向秦姝月覆命,順便還帶來了一張秦姝月要的,阿靈孃親親筆所寫的書信。
秦姝月命人把阿靈帶到前堂,阿靈見了那書信,頓時崩潰嚎啕大哭,確定一家子人已經平平安安地被張瀛帶到了京郊的私宅裡安頓妥當了,她便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泣不成聲地朝秦姝月道:“奴婢有罪,明知楚姨娘蓄意謀害秦夫人和玉哥兒,卻一直幫她隱瞞,求夫人恕罪!”
說罷,便砰砰砰地朝秦姝月磕起響頭來。
秦姝月伸手攔住阿靈,和顏悅色道:“我知曉你有苦衷,此事不怨你。如今你爹孃和弟弟皆已平安離開京城,你也可安心了。你知道什麼,儘管告訴本夫人,此事關乎秦氏和玉哥兒的清白,本夫人不得不上心留意著。”
阿靈抹了把淚,“是,奴婢一定對夫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是奴婢日後怕是沒法再待在楚姨娘身邊了,求夫人收留奴婢,奴婢願意為夫人做牛做馬,奴婢什麼粗活都能幹的!”
秦姝月柔聲:“往後你便和南香一起留在芳玉院做事。有本夫人在,楚姨娘不敢對你如何。”
阿靈這才徹底放心了,她壓低了聲音,對秦姝月道:“秦氏和玉哥兒死的那晚,楚姨娘就把僅剩的幾顆毒藥都埋在了停鶴院後頭那棵老梧桐樹下了。只是昨日下了場雨,也不知還能不能挖得出來。”
秦姝月微微眯起眼睛,怪不得南香搜出藥匣的時候,楚沐瑤臉上一絲慌亂的神情都沒有,原來是早就將東西藏在了別處。
好在昨日那場雨只下了半個多時辰便停了,今早太陽一曬,土都幹得差不多了。再不濟,也能取了那樹底下的土化入水中,請郎中來驗毒。
秦姝月這般想著,待傍晚後,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便帶上了阿靈和南香,悄悄來到了謝柏年的停鶴院中。
院子裡瀰漫著沖天的酒氣。謝柏年以為溫氏終於肯鬆口讓楚沐瑤做他的正妻,高興得不得了,全然不顧秦姝月和玉哥兒的棺材還停在前院,接連擺了兩日的宴,甚至請院子裡的小廝一同喝酒吃肉,好不痛快。
秦姝月掩住鼻,望著謝柏年房中的燈火,滿臉厭惡。若不是為了還她和玉哥兒一個公道,她決計不會再踏入這裡一步。
好在夜色漆黑,叫人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秦姝月轉過臉,低聲問阿靈:“在哪兒?”
阿靈比了個手勢,帶著秦姝月和南香繞過謝柏年的房間,來到後院的水井旁,那裡有一棵粗壯的老樹,樹幹上還繫著紅綢。能活過百年的古樹實在罕有,前幾年溫氏病重時,府裡還曾請過道士在樹前設了法壇作法,祈禱溫氏能借此樹之壽,長命百歲。
南香點起燈籠,阿靈半跪下去,摸索著摳挖起來。
當時楚沐瑤埋毒藥的時候,她就跟在旁邊,所以對那處位置還隱約有些印象,不到一刻鐘,阿靈便攤開掌心,露出幾顆被泥土包裹著的藥丸。
“夫人,找到了。”
秦姝月取出帕子,小心地將那兩顆藥丸包起來。明日她得再請周平來府上一趟,仔細驗一驗這毒,若當真是那害得她七竅流血痛苦身亡的毒……
秦姝月眼眸冷下來。
無論如何,她都要楚沐瑤付出應有的代價。
“走吧。”
秦姝月站起身,正欲帶著兩個丫頭回芳玉院去,忽然看見前頭偏屋下閃過一道人影,瞧著像是女子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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