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超想在臨朐決戰,城中儲藏了不少糧草、牛馬、軍械,民夫和降軍就有三萬餘眾,戰馬兩千多匹。
戰場上繳獲了五千多匹沒有受傷的戰馬。
經此一戰,劉道規的騎兵可以再上一個規模了。
朱林、傅弘之各率人馬去追逃走的戰馬,應該還能有所收穫。
如果騎兵規模能達到五千,以後遇上胡人騎兵,就不用這麼吃虧了,至少不會讓他們如此從容逃走。
春雨如絲,長街上跪滿了一地,迎接晉軍入城。
士卒們都沉著臉,一股若有若無的殺氣瀰漫全城。
若非劉道規軍令,這些人早就成了一具屍體。
不過即便如此,氣氛也異常壓抑,每次血戰,士卒心中都會累積戾氣和殺氣,需要釋放。
“冤有頭債有主,殺我手足者,慕容氏也!開啟城中府庫,錢帛遍賞諸軍,今夜大饗士卒,攻破廣固後,另有重賞!”
劉道規將劉遵的屍體放入棺木內,親手釘上棺釘。
葬禮一直沒有辦,就等著慕容超的人頭祭奠。
這一戰,燕軍陣亡一萬三千餘眾,其中七成為弩車所傷,戰場上俘虜將近七千眾,跟著慕容超逃回去的精騎不到一半。
南燕的國運被打掉了,士氣人心必將全面崩潰。
劉道規也不忙著進攻,而是派出斥候,傳檄青州各郡,限期十日內投降,供應大軍糧草,否則“自來取之”。
南燕立國不到六年,人心並不穩固。
底子還是當初闢閭渾留下的,而闢閭渾是前秦的青州別駕,一度在晉室和後燕之間搖擺。
春雨斷斷續續下了兩天,士卒們每天肉食供應不斷,士氣恢復的很快。
到第三天,劉道規留下朱林鎮守此地,其餘大軍繼續向北,攻打廣固。
人還在半路上,各郡縣的降書雪片一樣飛來。
廣固以南的北海、高密、平昌、東萊、東牟紛紛投降,糧草都在送來的路上。
以北的齊郡、樂安、長廣、平原還在觀望之中。
大軍剛剛兵臨廣固城下,就有一支千人鮮卑騎兵前來投降。
兵馬甚是雄壯,一人兩馬,士卒皆披鐵甲,持長槊。
“在下賀賴勝,鮮卑賀蘭部,聞將軍英雄蓋世,特來相投!”一四十上下的紅臉將領單膝跪地。
劉道規頓時來了興趣,“鮮卑賀蘭部,賀賴盧是你什麼人?”
賀蘭部在漠南實力不俗,拓跋珪借賀蘭氏之力,方有今日,但成事之後,賀蘭部的叛亂一直沒斷過。
鄴城之戰,賀賴盧率一萬部眾投奔慕容德,是南燕的元勳之一。
“正是在下族兄,慕容超不納忠言,囚禁於牢獄之中,慘敗於將軍之手後惱羞成怒,將族兄車裂……”賀賴勝越說越氣憤。
“請起,投我軍中,便要守我規矩。”
“末將今後願為將軍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這人倒也乾脆,單膝換成了雙膝,直接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其他鮮卑騎兵也下馬跪拜,甚是恭敬。
讓周圍北府和西府將領們滿眼鄙夷。
不過別人既然誠心來投,劉道規不可能拒之門外。
以後北伐,會有更多的鮮卑、匈奴、羌氐來投奔。
廣固城厄制要衝,西靠綿桓的崇山峻嶺,北控廣袤的千里沃野,東瞰山水相連的膠東半島,南制通向淮沂的交通要津。
始建於前趙青州刺史曹嶷,四周絕澗,岨水深隍,易守難攻。
曹嶷之後,又有段龕割據此地。
但無一例外,都被別人攻破了。
劉道規也不跟慕容超廢話,下令民夫掘土築壘,內外三重,徹底將廣固圍死。
府兵將則趁著這幾場春雨,將周圍沃土修整一番,種上粟、豆等莊稼,以為長久之計。
青州以“青”為名,正是因為其沃野千里,周圍水渠壟畝都是現成的。
為了斷絕廣固的外援,劉道規還下令何無忌、胡藩、毛修之攻打樂安、平原諸郡,讓廣固徹底變成一座孤城。
很快,廣固城外熱火朝天。
民夫和俘虜們忙著掘土,府兵忙著耕種,北府和西府精銳戒備,防止慕容超狗急跳牆。
在土壘沒有圍起來前,慕容超若是聚集手上精銳騎兵突圍,還是有幾分生還的可能。
但自從臨朐一戰後,南燕計程車氣徹底被打散,燕軍死氣沉沉,士氣低迷。
每天晚上都有人從城中潛逃出來,投降晉軍。
劉道規南征北戰,攻陷過江陵和襄陽這種堅城,對攻城之法早就熟門熟路。
攻城為下,攻心為上。
再堅固的城池,也扛不住人心的崩潰。不到一個月,樂安、平原、齊郡降的降,破的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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