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是劉牢之之子,還曾是劉裕和劉道規的恩人。另一人則是司馬家的宗室,還是為數不多有兵權之人。
沒過幾日,建康就有了回覆,劉敬宣出任晉陵太守,襲封武岡縣男,司馬休之升武陵太守,升蕩寇將軍。
這兩道任命的意思非常明顯,晉陵就是京口所在之郡,而武陵在西面,這是要分化劉敬宣和司馬休之,順便拉劉敬宣一把。
可見兄長劉裕還念著舊情,畢竟當年劉敬宣對自己兄弟二人還算不錯。
劉道規心領神會。
這天下名義上還是晉室,權柄劉裕和劉道規兄弟手上,不等於現在就能取而代之。
南渡以來,掌握權柄者大有人在,其中不乏野心勃勃之輩,但都失敗了。
二十年前桓溫桓衝的聲勢遠大於現在的劉裕和劉道規,連皇帝說廢就廢,卻因北伐慘敗,終究沒敢邁出最後一步。
司馬尚之與劉敬宣最先舉起反對桓楚的大旗,如今又從南燕投奔晉室,在江左士民眼中,是大義之舉。
“報,我軍前鋒劉懷敬、毛修之兩部,於陸渾遭到姚文宗重兵埋伏,二將力戰,為騎兵所困,後為毛德祖救出,傷亡一千一百餘眾。”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本以為此次北擊秦軍十拿九穩,沒想到首戰就失利。
傷亡的一千一百餘眾不是雜軍,而是北府西府中選出精銳。
劉道規眉頭一皺,仔細瀏覽戰報,原來是身為北府的劉懷敬與西府出身的毛修之爭功,都想壓對方一頭,自鄧城強行軍,進入弘農地界後,人困馬乏,被姚文宗抓住了機會。
拿下荊襄後,劉道規雖竭力彌合北府西府之間的地域衝突,但幾十年來的慣性,不是短短一兩年就能消除的。
此次出擊,如果劉道規親自領兵,或許還能壓制兩邊的裂痕。
但若是不在,兩邊立即原形畢露。
殷仲文道:“北府西府爭鋒已久……不宜合為一軍。”
“是我想簡單了,傳令毛德祖率北府軍攻打弘農,胡藩率西府軍攻弘農,將劉懷敬、毛修之押回襄陽問罪。”劉道規立即更正自己的錯誤。
傳令兵飛奔而去。
不到五日,北面就有捷報傳回,毛德祖擊敗姚文宗,攻破盧氏,與劉敬宣和司馬休之匯合,向弘農挺進。
胡藩也以五千西府精銳擊敗秦積弩將軍姚良國率領一萬三千秦軍,橫掃房陵郡諸縣。
看到捷報,劉道規不禁苦笑,兩隻人馬戰力都非常強悍,勢如猛虎,但合在一起,戰力直線下滑。
內鬥是人的天性,無論東南西北,無論晉人胡人莫不如此。
南面的王鎮惡在猛攻半個月後,拿下夷陵、宜昌,斬殺桓石康,其子桓昱舉家自焚而死。
不過桓振護著桓謙逃入白帝城,投奔譙縱。
桓謙別的本事沒有,逃命本事一流,早在猇亭戰敗時,就看出苗頭不對,提前從夷陵逃到宜昌,與桓振準備投蜀。
拔掉宜都郡這根釘子後,桓氏的勢力徹底趕出荊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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