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出事,願意幫忙的人很多。
刁家是地頭蛇不假,但劉家也耳目眾多,很快就打探出了刁家的動靜。
向靖道:“今早見刁暢帶著隨從出城向北,應該是去廣陵。”
刁暢官居右衛將軍,有軍職在身,隨行必然帶著甲士,而且其本人也是弓馬嫻熟,頗有勇力,衝他下手風險太大。
孟懷玉道:”我前兩日見到刁弘之子刁審出入刁家堡。”
刁家堡在京口西北面,長江邊,守著一大片良田,單是家兵就有千餘人。
這道訊息也沒有什麼價值。
劉道規額頭上全是冷汗,辦法是有了,但具體實施,各種問題紛至沓來。
“我帶人去刁府盯著,總會尋到辦法。”孟懷玉滿臉愧疚。
“實在不行,我等明火執仗,突入刁府,殺他一個措手不及!”孟懷玉之弟孟龍符朗聲道。
他在京口也是一個名人,驍果有膽氣,幹力絕人,遊俠閭里,結交京口豪俠之士,與劉裕最是親近。
“就該如此,就刁家那群烏合之眾,給我一套鐵甲,兩把環首刀,能從前堂殺到後院!”劉遵哼哼唧唧的附和。
“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劉道規斜了他一眼,劉裕都不敢放此狂言,他卻肆無忌憚。
熬到了下午,依舊沒有什麼有價值的訊息。
刁家人也知道平日欺男霸女惹了眾怒,出入都十分謹慎,要麼前呼後擁,要麼縮在鄔堡或者京口內城,想捉他們家的人並不容易。
這時劉新之趕來,興沖沖道:“阿規,刁展帶著人在蒜山遊獵!”
“訊息可靠否?”劉道規“唰”的一聲站起。
“可靠,我十幾個教中師兄弟還在蒜山盯著,決計不出差錯!”
教中兄弟?
難不成他已經入了天師道?劉道規只能祈禱他入的不是長生人,天師道也並非全都是為非作歹之人,不少遊方道人,以治病救人為業。
眼下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救人要緊。
“那還等什麼?趕緊去捉人!”劉遵往身上掛了兩把環首刀,又背上了弓箭。
劉懷肅斜了他一眼,“他們有多少人?”
既然是遊獵,肯定帶著僮奴。
“十多人吧……”劉新之吞吞吐吐,似乎不太確定。
“弄清楚了沒有?”劉道規看了一眼。
“十七人,不超過二十人。”
“走!”劉道規當機立斷,別說十幾人,即便五六十人也要上了。
劉裕被抓已經一天一夜,再拖下去,可就生死難料了。
“新仇舊恨,今日一併報了。”孟懷玉、孟龍符兄弟二人最是激動。
當初他們從蒜山路過,就被刁家的人抓走,毒打了一頓。
孟家在京口僑人中也是大族,僅在彭城劉氏之下,被刁氏這麼欺負,簡直是奇恥大辱。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漢魏兩晉盛行血親復仇法,講究的便是有仇必報,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蘇峻之亂時,涇縣令江播參與謀害桓彝,江播去世,桓溫假扮弔客,混入喪廬,手刃江播之子江彪,並追殺其二弟,終報父仇,由此為時人所稱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