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廣陵京口這一片,鹽不算太貴,也不是什麼稀缺玩意兒。
但若是運往中原,便是十倍幾十倍的暴利。
不管晉人還是胡人,沒有鹽可活不下去。
越是戰爭頻仍之地,對鹽的需求就越大,胡人們放牧為生,牛羊戰馬也是要吃鹽的。
有錢能使磨推鬼。
劉道規現在用錢的地方實在太多,的確需要一項長期而穩定的收入來源,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廣陵靠近鹽瀆,當然要吃鹽瀆的鹽。
只是這門生意風險太大,以目前自己的實力似乎還罩不住。
天師道敢在徵虜將軍府的眼皮子底下佔據鹽瀆,背後肯定有大人物撐場。
在官道上,一定要清楚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不然就是引火燒身,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不過這門生意實在讓人眼紅,雖然實力不濟,但也可以撒些人進去,摸清裡面的底細,然後再從長計議。
劉道規掃了一眼身邊幾人,目光定在舅父趙倫之身上,他名字中帶個“之”字,跟天師道太有緣分了。
天師道信徒眾多,來者不拒,內部比徵虜將軍府還要混亂。
弄兩個人進去,實在太簡單。
“你看我做甚?”趙倫之被劉道規的眼神弄的有些發毛。
“天師道不是一直想將手伸進軍府嗎?咱們正好也是把手伸過去,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舅父可以跟他們聯絡一二,摸清鹽瀆那邊的底細,以便將來我們好動手。”
“就知道你小子一肚子壞水。”
“這不是沒辦法嗎?咱們現在也只是能吃上飯,談不上吃飽穿暖,到處都要用錢。”
趙倫之是舅父,忠厚沉穩,也見過大世面,不用擔心真被天師道策反了,簡直是不二人選。
派其他人去,劉道規真不放心。
當初劉新之就是被天師道的人蠱惑了,充當內應,被劉道規一刀砍了。
“只要能幫到你,舅父這條命就豁出去了。”趙倫之斬釘截鐵。
“舅父言重了,不用如此,盡力而為即可。”劉道規心中感動,還是這些有血緣關係的人可靠。
“我有幾個生死與共的老兄弟就在天師道,這事交給我。”
“多謝舅父。”
“一家人還說什麼兩家話?”
眾人一起吃吃喝喝,士卒們過來巴結,劉道規趁著這機會,與他們結交,記住每個人的名字,儘量混個臉熟……
翌日,桓弘、袁鶴、桓道真終於三人從京口返回。
這一次低調的許多,沒讓百姓出城迎接,也沒讓軍府官吏們在門前恭候,無聲無息的回府,一連幾天都足不出戶。
桓弘被打壓,袁鶴應該水漲船高才是,誰料他也關起了門,什麼事都不管。
整個軍府上下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劉道規猜測應該是王恭沒給他們好臉色看。
王恭為人剛直,又是當朝皇后之兄,連司馬道子都敢頂撞,自然也不會給桓弘行臉色。
不過袁鶴也這麼低調,就讓劉道規有些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