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唐賽兒等人就來到目的地小鎮旁。而大路上,已經有一大群人集結起來,和他們對峙。
對面領頭的,是個穿著華麗鎧甲,戴著高帽子的中年人,一臉不悅地看著他們。唐賽兒見此,策馬向前,獨自一人迎了上去。
“格萊那顏麼,你這麼跑這兒來了?”她大聲問道。
“我……我們的行動,都自有目的,不需要給貴部彙報。”和手下那幫人不同,格萊那顏還是聽得懂官話的。而且,他也並沒有說某種蒙古語或者突厥語,而是一口正宗的大都口音。
“大秦國的文書,還在我這兒呢。兵部當時的命令,是讓你們聽從世子的指揮,配合我們行動。”唐賽兒提醒道:“之前沒有什麼事情,我們也懶得去管,讓你們自由行動。現在戰事已經迫在眉睫,你們得趕緊歸隊了。我這番來,就是奉命帶你們回去的。”
“那你讓兵部自己來命令。”格萊那顏明顯不樂意:“問他們要補給的時候不給我,現在命令起我來了……”
“我不管你們那些恩怨,我就問你現在聽不聽命令。”唐賽兒板著臉,斬釘截鐵地說:“你要是聽話,我們還能相互留些面子。要是不聽,我就得強制你們聽從號令了。”
雖然話說得很兇,但可能是她年齡不大,還是個姑娘,對方明顯沒把她當回事。格萊那顏轉頭和後面幾人說了幾句,笑了幾聲,回頭說道:“你還是趕緊回去吧,看在擺賽汗的面子上,我們就當這事兒沒法生。”
“那就別怪我不講情面了。”唐賽兒說著,朝後面揮了揮手,驅馬緩步向前。她身後眾人,立刻開始向兩側展開。格萊那顏臉色一變,連忙喊道:“我的把兔兒呢?把這個娘們拿下!”
隊伍裡,三個壯漢策馬奔出,直衝著唐賽兒撲來。
其中一人直接甩出套索,唐賽兒面不改色,彎腰躲了過去。趁這個功夫,另外兩人已經衝到面前,其中一人伸手就來拽她,另一人揚起鐵骨朵,砸向馬首。
但唐賽兒也沒有停下。彎腰的時候,她一踢馬腹部,讓戰馬跑了起來;再順手一拉,便從鞍袋裡拔出刀來,藉著速度,反手劈過去。刀身砍穿了對方身上的一層毛皮,迸出一串火星,把想要活捉他的把兔兒打得一個趔趄,嚇得連忙縮了回去。
另一個人也沒有命中,就順勢揮錘,朝唐賽兒砸過來。唐賽兒在馬上猛地轉身,只剩一隻腳踩在蹬上。錘頭掃過馬背,砸飛了鞍後掛著的箭壺,箭矢撒了一地。見此,旁邊的把兔兒也重新生出勇氣,也拔出刀,反身回到戰鬥中。一時間,似乎險象環生。
不過唐賽兒的部下也沒有發愣。把兔兒們剛一行動,這邊的人也立刻衝了過來。
持錘的把兔兒正拉住韁繩,想要回馬再來一回合,把看起來還沒恢復平衡的唐賽兒解決掉。說時遲那時快,一陣急促的鼓點聲響起,顧六一馬當先,直衝過來,二話不說,揮起鐵鞭就打。對方慌忙舉錘迎上,顧六全然不理,大喝一聲揮鞭砸出。鞭身竟然一擊就磕斷了木頭錘柄,砸在胸前,整個人橫飛了出去。
拿著套索的把兔兒拔刀追過來,正想要幫忙,梁老二舉著大斧,大呼衝來,嚇得他撥馬就走。至於離得更遠的敵人,還沒趕過來,看見這個架勢,果斷開始先撤。而這樣一來,其他觀望的部落騎兵也士氣大跌,沒開始衝鋒,就明顯動搖起來,開始有人四散亂跑。
格萊那顏大喊著,讓他們保持陣型,而一時沒人來得及去管的唐賽兒,已經取出了弓。她整個人還掛在鞍側,俯身從地上抓起一支掉落的箭,搭上弦,覷了一眼,撒手放出。箭矢呼嘯而過,正中後心,格萊那顏撲通一聲從馬上摔了下來。
唐賽兒翻身跳回馬背上,其他幾人已經圍了上來,問她有沒有什麼事。她擺擺手,表示這種小事,不用在意。她故意跑這麼靠前,就是想看看對方是不是忍不住的。從結果看,對面還確實上當了。
這會兒功夫,馬丁隊長等人,也各自指揮自己的騎兵隊,從各個方向發起衝擊。而格萊那顏被擊斃之後,其他人更加無心抵抗。“明”字大旗所到之處,蒙古騎兵紛紛四散亂跑。
這裡就這麼一條大路,很多人慌亂之間,跑回了身後的鎮子,結果都被堵在了鎮子裡。還沒到一刻鐘的時間,戰鬥就基本結束了。
等到小鎮的敲鐘人,在古騰堡的催促下,戰戰兢兢地敲響了教堂的整點鐘聲,大家都已經打掃完戰場了。一眾部落兵都抱著頭,老老實實地蹲在教堂牆角下。從他們身上搜出來的東西,在旁邊放了一大堆。
唐賽兒把鎮裡的居民都喊過來,讓他們領走自己被搶走的東西。一開始,鎮民還都很害怕,沒人敢行動。顧六於是把格萊那顏的屍體拖過來,掛在教堂門口。他們這才歡呼起來,紛紛跑去翻找東西。
對此,部落兵雖然很是不服氣,但還是垂頭喪氣的,也不敢說些什麼。不過,等有人去拖戰利品堆積旁,那口顯眼的大鐵鍋,俘虜們突然群情激奮起來,紛紛開始亂喊著什麼,還有人不管旁邊的看守,站起身就要跑過去。
唐賽兒連忙指揮人彈壓,又把他們趕回去,然後詢問這是什麼情況。一個懂漢話的被俘貴人告訴她,部落兵們在說,勝利方本來就有分配戰利品的權力,所以他們也能接受。
但那口大鐵鍋,本來就不是這些鎮民的,是他們部落替擺賽汗打仗,才得到的賞賜。他們又不是自己打贏的,憑什麼搶這麼寶貴的鐵鍋?唐賽兒沒想到他們是在乎這個,便讓人把那幾個搬鐵鍋的抓回來。問了下其他鎮民,得知這幾人確實是鎮裡有名的遊手好閒之徒,估計是想趁亂撈點大件,好發發財。唐賽兒讓人把他們扣下,回頭交給縣衙處理。鐵鍋也暫時留下來。
她想了想,又衝著俘虜們喊道:“還有誰能翻譯的?”
除了幾個貴人,還有個裹著繃帶的人也揮了揮手。唐賽兒看了眼,發現,這就是之前那個耍套索的把兔兒。她有些好奇,問道:“你又是什麼人?怎麼也學過啊?你們部落文化水平這麼高麼……”“不是,單純是我以前在大都待過。”那個把兔兒連忙回答:“我叫哈吉·格萊,剛才被你幹掉的格萊那顏,是我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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