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擠在一個浴缸裡,實在沒辦法躺著,只能是盤坐。
好在,浴缸比較深,放滿水後,是能夠漫到胸口位置的。
依靠在缸壁,身邊挨著黑長直少女的腿,忌野剎那有些恍惚。
自己是有多久沒和別人一起洗過澡了呢,大抵是在十歲那年,和妹妹一起洗過外,之後的日子都是自己一個人了。
咒禁道,爭鬥失敗的組織,淪為地下世界的黑暗勢力,哪怕她作為組織首領的女兒,卻也沒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
“在黑暗的世界,殺伐果決與強大都是必須的,剎那,作為我的女兒,以後你會是咒禁道的當家,你當比所有人都要強,比所有人都要冷酷無情才行,拿上這把槍,殺了你面前的人。”
八歲的生日,父親送給自己的禮物,就是一條需要被自己解決的人命,與一把小巧的手槍。
也是自那時候起,自己就被那位冷酷無情的父親作為殺手來培養,能夠接觸的就只有地下世界的黑暗一面,為組織幹活,執行父親下派的各種任務,或是殺死什麼人,或是解決掉某些靈體。
而在這樣的人生裡,妹妹靜流就是唯一的慰藉,純真的女孩猶如還沒有被罪惡之墨染黑的白紙,總是會甜甜地叫自己姐姐,用小小的雙手摟住自己的脖子露出開心的笑容,在自己的懷裡撒嬌。
如果自己和她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裡,或許就能像是現在和身邊的女孩這樣,一起悠閒地泡在浴缸裡,聊著一些沒什麼意義的話題吧。
“剎那姐,你平常時候就是一直練槍,沒有什麼個人愛好嗎?”
在沒有繼承諫山家家主之位壓力的情況下,諫山黃泉是個非常能搞人際關係的少女,而在經過一番身體姿色方面的攀比較量後,她就和旁邊大她四歲的咒禁道少女拉近了關係。
“要說愛好,殺人算不算?”
“你在開玩笑嗎?”
“世界的黑暗,人與人之間的惡意,比你想象中要深得多,而我們咒禁道便是以此為生的組織,你覺得我是在跟你開玩笑嗎?”
忌野剎那壓低嗓音,就用嚇唬人的口吻說道。
“總是把殺人掛在嘴邊,從不把其他人的生命當一回事,難怪你們咒禁道會被陰陽道趕走,成為地下世界收錢做事的惡犬!”
坐在諫山黃泉右邊的諫山冥,諷刺說了一句。
“哼,不過是成王敗寇而已,若過去是陰陽道爭鬥失敗,被從這個國家趕走,你們的下場和選擇,大抵也不會有什麼區別。”
忌野剎那回懟了一句,但她對惡犬的評價沒有任何反駁,因為當今時代的咒禁道就是這麼一個經常幹汙濁骯髒之事的組織。
【最近兩年,父親好像動了培養妹妹的心思,得趁著靜流被咒禁道的汙濁染黑之前,帶那個孩子離開。
又或者,完成此次護衛委託,和諫山家搭上線,能夠透過這份聯絡,讓咒禁道洗白上岸,重新回到陽光下的地上世界呢?】
這樣的念頭只是在腦海中產生,下一刻就被忌野剎那給否定了,暫且不提沾滿鮮血、全都是黑料的軍火販子、僱傭組織洗不洗的白的問題,就論咒禁道和陰陽道過去的恩怨。
忌野剎那就不認為咒禁道的首腦,自己那個冷酷無情的父親,能夠輕易忘記這份世仇,和陰陽道家族的人從此化干戈為玉帛。
對方一直在謀劃著對陰陽道的復仇陰謀,就連對自己的教導也有一部分是記住過去的那些仇恨。
與其想著咒禁道洗白這種不切實際的事情,不如想著有自己變革分裂咒禁道組織。
【完成這次任務,父親應該會將更多咒禁道內部的權利交給我,等我在咒禁道內部掌握足夠的力量,就可以實現我的計劃了,這樣一來,靜流那孩子就不用被當做殺手培養……】
咒禁道並不是鐵板一塊的組織,既有對過去仇恨執著無比的人,也有對此感到厭倦、想要忘卻仇恨、重新開始,在另外地方好好生活的人。
但這些人並不敢將這種想法展露出來,因為凡事展露出來這種想法的人,在過去都會被當做組織的背叛者,被每一個咒禁道首領處決掉。
然而,時過境遷,她這個咒禁道未來的當家想變革咒禁道,卻是已經在暗中匯聚了一批想要正常生活的咒禁道成員。
想來,等時機成熟之後,自己振臂一呼,咒禁道就算不能被徹底改變,也會被一分為二。
而以父親的性格肯定會暴怒,想要報復回來,但只要自身夠硬,就不怕被報復,相反,父親還得考慮和自身開戰後,咒禁道可能出現的慘痛損失情況,繼而妥協。
少女滿懷著對未來咒禁道分裂成功的期盼,想象著和妹妹一起悠閒泡澡的畫面,臉上不由就浮現出笑眯眯的表情。
“笑得這麼奸詐,你這個咒禁道的傢伙,肯定是在想什麼壞主意對吧?”
諫山冥見了,就開口諷刺了對方一句。
“呵,要你這個手下敗將管?”
忌野剎那毫不客氣地懟回去,而她的好心情也沒有因此就被打斷。
。。。。
晚上,家裡多出兩個人,但諫山家的客房卻只剩下一個。
“要我和咒禁道這個傢伙擠在一個房間裡睡覺,那我寧願在客廳裡打坐休息。”
諫山冥直接就拒絕了諫山黃泉,打算安排她和忌野剎那同住一間客房的事情。
“那樣最好,房間我就佔了。”
忌野剎那同樣不想和諫山冥待在一個房間,點點頭就對諫山黃泉說,而同為陰陽道家族的人,她還是更喜歡沒用什麼異樣眼神看自己的黑長直少女。
“哈,憑什麼你佔,這可是我伯父家!”
聞言,諫山冥當即反駁。
“要佔那也是我佔,至於你這個僱來的護衛,就應該自覺在客廳裡打地鋪守夜才對!”
“我是被僱傭過來的護衛沒錯,但我護衛的物件可不是你,而你同樣也是過來搭把手的傢伙,身份等同於護衛,但實力卻不如我,正所謂,好東西強者居之,我覺得自己可沒必要讓著你!”
兩人以不到十厘米的距離貼近站著,眼睛瞪著眼睛,彼此氣勢互不相讓。
“呃,冥姐、剎那姐,你們兩個其實不用爭的,布羅利和神樂會和我一塊睡,他的房間或者神樂的房間,又或者空著的客房,完全能夠滿足你們單睡覺休息的需求。”
諫山黃泉勸說起來,諫山冥和忌野剎那,就有些驚訝看過來。
“你們三人睡一間房?”
諫山冥問,她覺得不管誰打地鋪都有問題,土宮神樂身份高,諫山黃泉怎麼說也是伯父的養女、是作為主人家的,而剛成為伯父養子的布羅利,則還是個小孩。
“正確來說,是睡一張床。”
然而,諫山黃泉卻這麼回答。
“能睡得下嗎?如果睡不下,我不介意和除她以外的人,擠一擠。”
忌野剎那指著諫山冥就說。
“哼,這個我也一樣,除她以外的人,都可以。”
諫山冥也表露了相同的態度。
兩人都下意識看向了旁邊的土宮神樂和布羅利,她們認為總不可能是諫山黃泉來和她們一起睡。
“不,不用了,我的床不小,三個人稍微擠一擠、抱一抱,還是能睡下的。”
諫山黃泉上前阻隔了這兩人的視線,開玩笑,自己認下的弟弟妹妹怎麼可以去陪其他人睡覺呢?
土宮神樂是個軟嫩香噴噴的妹妹暫且不提,布羅利可是個好寶貝弟弟,特殊的體質抱著睡,簡直舒服死了,哪能假借他人之手。
【這反應,有些奇怪……】
諫山冥看著猶如母雞護雛的諫山黃泉,心中不由就產生了這種微妙的感覺。
【就好像在一起睡,這裡面有什麼秘密一樣。】
擁有菩提之眼的忌野剎那,則察覺到更多。
【是這個孩子麼?】
透過諫山黃泉的細微表情,她精準地發現了異常點。
不過,既然需要被保護的顧主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她也不是非得要和今天才認識的男孩女孩一起睡。
一夜無話,只是在半夜的時候,布羅利從諫山黃泉和土宮神樂的夾擊中鑽出。
諫山黃泉有些警覺,被布羅利鑽出懷抱的動靜弄醒,呢喃著聲音就問:“布羅利,你要去哪?”
“我想去上廁所。”
布羅利小聲回答,但事實上,他是打算溜去給自家召喚物,講新的襲擊救場劇本的。
“那正好,姐姐也想去,嗯,神樂,你要上廁所嗎?”
土宮神樂也被吵醒了,被諫山黃泉這麼一問,同樣有了一點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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