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
聽到周聖的話語，林宇不由得笑了起來：“隨心變化，化吾為王……周道長，你都修成孫猴子的七十二變了，居然還說我是怪物？”
……孫猴子的七十二變？王也聞言一怔，心中似乎湧現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悸動。
周聖輕哼一聲，揹著手道：“我老道掌握的，不過是自身的變化而已。”
“即便要飛，那也得先變化成能飛的模樣。”
“可你呢，既不像逆生三重那樣身由炁造，炁輕御空，又沒有使用遁光之類的法門，簡直像是無視了世界的客觀規律，單憑肉身飛了起來！”
“這種離譜的手段，你不是怪物，誰是怪物？”
王也回過神來，壓下那種說不清的悸動，小聲嘀咕道：“比起飛行方式，我覺得咱們腳下的牢籠才更值得在意吧？”
“你還有臉說！”
周聖忍不住揮動袖袍，衝著王也的腦袋狠狠來了一下，而後怒視著他道：“混小子，虧你還是老道的隔代傳人，連孰輕孰重都分不清嗎？！”
“牢籠有什麼好在意的，不過是些許空間變化罷了！”
“只是這位道行深，禁錮的空間連老道都搬運不動……”
說到最後一句，周聖斜斜地瞥著林宇，眯起的眼眸中泛起一抹忌憚與疑惑。
他忌憚的自然是林宇表現出的手段，而疑惑的，也是世間竟還有如此道行之人，哪怕道一句陸地神仙也毫不為過了！“道長此言差矣！”
林宇搖了搖頭道：“在我看來，這位王也小道長可比你通透多了！”
周聖眼皮一跳，瞥著身後的王也不置可否道：“是嗎，老道怎麼不覺得……”
林宇淡淡道：“道長之修為，比之老天師如何？”
周聖皺了皺眉，猶豫一二，嘆氣道：“自然是不如。”
林宇輕笑道：“那老天師對八奇技可有覬覦之心？”
“當然沒有！”周聖毫不猶豫道，“人家張之維修的是天之道，而我等老賊，不過是用取巧的法子奪天之機罷了！”
“從境界上，就不是一個層——”
話音未落，周聖的聲音戛然而止。
緊接著，他沉默下來，眼神有些複雜地望著林宇。
林宇微微一笑，悠悠道：“八奇技雖能奪天之機，但終究逃不過一個奇字，只有性命雙修，像張之維那樣穩紮穩打，一步一個腳印，方是修行正途！”
“王也雖然還沒有張之維那樣的境界，但他還是憑直覺判斷出了關竅。”
“而道長你呢，明明清楚何為正途，卻還是沉溺於奇技淫巧，糾結於自己難以理解的手段，無視了最重要的道行深淺。”
“所以我才說，這位小道長可比你通透多了！”
……我是這麼想的嗎？
王也瞪大了眼睛，一臉懵逼地望著林宇。
周聖沉默片刻，長嘆一聲道：“受教了！”
說著，他走到屏障邊緣，直視著林宇道：“也罷，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既然我與這混小子落入了你的甕中，有什麼要求，就直說吧！”
林宇笑道：“也沒什麼，只是久仰風后圖大名，想要見識一下……”
周聖咧嘴一笑：“方才說的這麼通透，怎麼轉頭就想要老道的風后奇門了？”
林宇面色不改，反問道：“你的風后奇門嗎？”
周聖臉上笑容收斂，旋即嘆了口氣道：“行吧，風后奇門可以給你，但你也要答應老道，今後不得再騷擾這個小子！”
“沒問題。”
“好，那老道可信你了！”
周聖眼睛一睜，瞳孔中立刻浮現出一張飛速旋轉的風后圖。
林宇若有所思地望著那副圖，一時間似乎陷入了某種沉浸狀態。
看到這一幕，王也驚愕道：“您真的把風后奇門交給他了？”
周聖微微垂下眼簾，瞥著身後的王也道：“他想要，我為什麼不給？”
“您就不怕他陷進去？”王也癱坐在空間屏障上，苦著臉道，“這玩意可跟修為沒關係，萬一他真的陷進去了，咱們不就一輩子困在這兒了？”
聽到王也的話語，周聖額頭青筋畢露。
他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忍住，抬手給了王也一個爆慄。
“蠢驢！”
“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以為老道就不懂嗎？”
王也捂著頭委屈道：“那您還……”
周聖冷哼一聲，旋即轉過頭來，望著林宇那雙宛若蘊藏著星空的漆黑眼眸，幽幽道：“有這樣一雙天人般的眼睛，他絕不會陷進去的，哪怕我給他看的……是無字版。”
王也驚愕道：“無字版？”
周聖瞥著他道：“不要以為無字版就是在害他，老道還沒那個膽子，說到底，那些口訣總綱不過是引導後來者莫要踏上歧途的法子罷了，真正的風后圖，本就是無——”
“原來如此！”沒等周聖說完，一道若有所思的聲音便從屏障外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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