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兵陣列已化作絞肉機。
一名腸子外流的親兵死死抱住羌兵小腿,身後同袍立刻將橫刀從人縫中刺出,刀尖帶著血絲從敵人後背透出。
羌人勇士更是兇悍,有個被砍斷右臂的漢子竟用牙齒咬住親兵喉嚨,硬生生撕下一塊血肉。
“啊......”家丁們蜷縮在廊柱後慘叫。
有個膽大的剛舉起朴刀,就被流矢射穿眼窩,屍體栽進荷花缸裡染紅一池清水。
王猛突然變招,橫刀貼著彎刀內沿突進,在戈羅胸口拉出一道血槽。
正要補刀,斜刺裡突然撲來兩個渾身是血的羌兵。
一個抱住他的鐵靴,另一個直接用天靈蓋硬接刀鋒。
“咔嚓!”
顱骨碎裂的瞬間,這羌兵竟咧嘴露出帶血的獰笑。
就這電光火石的空檔,戈羅彎刀已帶著風雷之勢劈下。
王猛急撤仍被削去半片肩甲,鮮血頓時浸透裡襯。
他暴吼著踢飛腳下屍體,橫刀劃出半月弧光,卻見戈羅突然擲出彎刀!
“噗嗤——”
精鍛橫刀穿透戈羅腹部的同時,旋轉的彎刀也砍進了王猛脖頸。
兩名巨人轟然倒地,王猛的手還死死掐著戈羅的喉嚨,指縫裡滲出黑紅的血沫。
失去統帥的親兵們突然爆發。
有個被砍掉左手的漢子單臂掄刀,連斬五人後才被長矛釘在照壁上。
最後七名親兵背靠背站在屍堆頂端,直到被羌人的箭雨淹沒時,依然保持著衝鋒的姿勢。
滿院殘肢中,戈羅掙扎著拔出腹部的橫刀。
他踩著王猛尚未僵硬的屍體,將染血的刀尖指向內院,嘶吼聲響徹雲霄。
“殺,一個不留!”
戈羅的怒吼還未落下,另一道魁梧的身影已如猛虎般撞入戰陣。
野利鹿山手持一柄雙刃戰斧,斧刃上還掛著半截親兵的殘甲。
他狂笑著衝進人群,戰斧橫掃,兩名親兵當即被攔腰斬斷!
“哈哈哈......想不到我這一生,竟然還有殺入董川老賊府邸的時候,就是死也值了。”
野利鹿山獰笑著,一腳踹翻一具無頭屍體,戰斧再度掄起,狠狠劈向一名持盾親兵。
“轟!”
盾牌爆裂,親兵雙臂骨骼盡碎,卻仍死死抵住,口中噴血怒吼:“羌狗!休想踏進一步!”
野利鹿山眼中兇光一閃,戰斧猛然下壓,硬生生將這名親兵連人帶盾劈成兩半。
鮮血潑灑,他踏著屍骸大步向前,戰斧所過之處,血肉橫飛!
親兵們雖悍不畏死,但面對羌人兩大首領的瘋狂衝殺,陣型漸漸崩裂。
一名親兵被三柄彎刀同時刺穿胸膛,卻在臨死前死死抱住其中一人,用最後的力氣擰斷了他的脖子。
另一名親兵雙腿被斬斷,仍爬行著揮刀砍向羌人腳踝,直到被亂刀剁成肉泥。
“退!退進內院!”殘餘的親兵咬牙後撤,試圖依託廊柱和假山死守。
然而羌人已如潮水般湧來,彎刀在陽光下閃爍著死亡的光芒。
“轟!”
內院大門被撞開,羌人蜂擁而入。
羌人殺入內院時,董川終於做不出了,拔出了牆上的橫刀。
“老子倒要看看,這個逆子到底想要做什麼。”
董川一腳踢翻面前的桌案,提著橫刀向廳外走去。
這位腰粗十圍的涼州刺史面如豺狼,濃密的虯髯隨著粗重的呼吸起伏,活像頭暴怒的雄獅。
身後兵曹參軍王渾與涼州鎮將胡烈同時接過家奴遞來的橫刀,匆匆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