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將士們面面相覷,卻沒有一個人再敢上前。
如果說李陵是異族將領,哪怕打不過,上去拼死了,也能混個烈士。
可李陵不僅是大夏人,還是河西都督長史。
能夠隨意拿捏的話,幫何風乾一些髒活也就幹了。
現在拿捏不了,上去自己死了也就罷了,可能還會被扣上個造反的罪名,株連九族。
如此簡單的選擇題,該怎麼選,在場的這些將士們還是心裡有數的。
李陵看著何風倉皇逃竄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他掂了掂手中的狼牙棒,手臂肌肉再次繃緊——
“想跑?跟我打招呼了嗎?”
狼牙棒帶著恐怖的呼嘯聲破空而去,如流星般劃過戰場,鐵刺在火光中閃爍著死亡的光芒。
“轟!”
一聲悶響,狼牙棒重重砸在何風的後心。
巨大的衝擊力瞬間震碎了脊椎,鐵刺深深嵌入血肉之中。
何風的身體猛地向前一弓,口中噴出一蓬血霧。
但恐怖的力量仍未消散。
屍體被這股巨力帶著繼續前衝,如同斷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
皮甲在風中獵獵作響,四肢無力地擺動著,在空中劃出一道血色的軌跡。
“砰!”
屍體重重撞在數十米外的院牆上。
衝擊力之大,竟讓整面牆都為之一震。
碎石簌簌落下,牆面上炸開一片蛛網狀的裂痕。
狼牙棒深深釘入牆體,將何風的屍體牢牢固定在那裡,就像一隻被釘在標本板上的昆蟲。
鮮血順著牆壁上的裂縫緩緩流下,在夕陽的映照下呈現出詭異的暗紅色。
何風的頭顱無力地歪著,嘴角還在不斷滴落血珠,在牆根處匯成一個小小的血窪。
整個庭院,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僵立在了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他們的臉上寫滿了極致的驚恐和難以置信。
剛才還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何都尉,轉眼間就變成了一具屍體,被人用狼牙棒釘在了牆上。
李陵魁梧的身軀立在血泊之中,宛如從地獄歸來的魔神。
他冰冷的目光掃過那些呆若木雞計程車兵,被他目光掃到的人無不渾身一顫,下意識地後退,連呼吸都屏住了。
伏飛看著釘在牆上那還在滴落鮮血的狼牙棒,又看了看何風那慘不忍睹的屍身,下意識地嚥了口唾沫,聲音乾澀,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顫抖。
“這......這他孃的......老......老子當初竟然拿鞭子抽了他......”
馬承也是滿臉的驚駭之色,饒是他曾經見過李陵單騎衝擊突厥千人騎兵軍陣時那震撼人心的場面。
如今再次看到李陵出手,仍是感到心中波濤起伏。
渾屠更是瞪大了銅鈴般的眼睛,看著自己那根釘在牆上的狼牙棒,再看看李陵,喃喃道:“老......老馬啊,將軍如此神勇你怎麼不早說,老......老子當初還踹了他來著......”
李陵慢條斯理地用袖袍擦拭著濺到臉上的血跡,聲音恢復了之前的平靜,卻帶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慄的威嚴:
“何風謀逆,已被本官就地正法。”
“爾等受其蠱惑,卻能懸崖勒馬,幡然悔悟,也沒有犯下什麼大的過錯,情有可原。”
“放下兵器,本官可法外開恩,既往不咎。”
“若有執迷不悟者......”他頓了頓,冰冷的目光掃過全場,“格殺勿論!”
“噹啷!”
“噹啷啷啷……”
兵器落地的聲音此起彼伏。
何風帶來的步甲營計程車兵們如同失去了所有力氣,紛紛丟下武器,跪倒在地,頭都不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