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死這個狗孃養的,為死去的兄弟報仇......”
怒吼聲如滾雷般在營地炸開,周圍的將士們雙目赤紅,緊握兵器步步逼近,刀鋒映著夕陽泛著冷光。
馬承見到這一幕,臉色驟變,猛地拔出了腰間佩刀,刀鋒在夕陽下劃出一道刺目的寒光。
他環視四周步步逼近的將士,厲聲喝道:“都給我站住!你們想幹什麼?造反嗎?”
馬承的聲音如同炸雷,讓幾個衝在最前面計程車兵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
“王虎!”馬承指著一名滿臉怒容的旅帥,“三年前在谷水一戰,是誰替你擋了突厥人那一箭,你到底是他伏飛的兵,還是老子的兵。”
那名旅帥臉色變了變,握刀的手微微顫抖。
“趙二狗!”馬承又轉向另一個都頭,“去年你老孃病重,是誰踏馬的不僅準了你的假,還給了你30兩銀子?”
被點名的都頭低下頭,手中的橫刀慢慢垂了下來。
馬承趁機上前一步,擋在李陵身前,刀尖直指伏飛。
“伏飛!你他孃的少在這裡煽風點火!”
伏飛冷笑一聲,陰陽怪氣道:“喲,馬校尉這是要當護主忠犬了?”
“放你孃的屁!”馬承怒目圓睜,“李將軍下令急行軍是不假,但那是為了什麼?”
“長安告急的詔書一封接著一封,你沒看見?”
“天子的詔令你們都沒有看見?”
“真要貽誤了軍機,長安若是真的有了什麼閃失,咱們這些人就算是他媽的全死了,也難恕其罪。”
他轉身對著眾將士吼道:“都他媽給我清醒點!李將軍也是奉詔行事!真要論起來,那些兄弟是為國盡忠!”
“你們現在這是要幹什麼?要殺官造反嗎?”
人群中傳來幾聲低語,幾個老兵開始猶豫著後退。
伏飛其實也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可是就是覺得心裡堵得慌。
他指著地上血肉模糊的屍體,聲音帶著沙啞的嘶吼道:
“為國盡忠?為國盡忠是血染疆場,是馬革裹屍,不是他媽的為了讓他李陵能夠在天子的面前露臉,為了博女人一笑,七天跑兩千裡,活活累死。”
“你看看這些兄弟!他們不是戰死的!他們是活活累死的!是被他李陵逼死的!”
伏飛的眼睛紅了,他抓起地上的一把沾血的韁繩,推開了渾屠,狠狠甩在李陵面前。
“你看見了嗎?這是老周臨死前還攥在手裡的韁繩!”
“他到死都沒鬆開!就因為你這個狗孃養的那一句又一句的‘快點,再快一點’!”
馬承正要反駁,一直沉默的李陵突然站了起來。
他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跡,緩緩走到人群中央。
“伏校尉說得沒錯。”李陵的聲音很輕,卻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這些兄弟,確實是被我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