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家的,你們家的是不是一斤油和五斤米?”
“是啊!這街道辦真不錯,剛成立就給我們這些貧困戶發福利,以前得過年的時候才有。”
“那可不,我聽說人家烈屬不光有米和油,還給發水果罐頭和肉呢?”
“真的假的?”
“騙你幹什麼,咱隔壁院裡,不是有個王老太?人家就是烈屬,我剛才還特地過去看了呢,待遇可比你們這些貧困戶好多了。”
“那是人家該得的。”
“老太太,您是不是也是一斤油和五斤米啊?”
“……”
後院。
屋裡的聾老太聽到外面的議論,忍不住出來看了下。
結果一冒頭,就直接被剛才說話那人當場cue到,瞬間黑著臉,一聲不吭的轉身回去了。
那人見狀,忍不住嘀咕道:“哎,這老太太,怎麼回事?收到了街道辦傳送的慰問品,都還這麼不高興?”
“這你還不明白,想想你自己剛才都說了什麼吧!”
“這……不至於吧?”
“怎麼不至於?”
“得得得,算我多嘴,就不該問那一句,我也沒別的意思。”
“嗐!這老太太脾性大,咱們還是少招惹點好。”
“對頭!”
“……”
屋內。
外面的對話聲音依稀傳入,本來就不高興的聾老太,臉色更加的不好看了。
一旁的秦淮茹見狀,忍不住安慰道:“老太太,您別在意,她們就是見不得人好,嘴巴閒得很。”
“就是,太太您別管她們。”
賈東旭聞言,立馬跟著附和道。
自從這段時間,傻柱對聾老太態度冷淡之後,聾老太反而主動跟賈東旭他們親近了起來。
以前聾老太看不上賈家和賈東旭,因為但凡有好吃的,他們總喜歡自己藏著,從來都不會主動跟她這個老太婆分享。
不像以前的傻柱,別看平時大大咧咧的,但對她這個老太太嘴特別甜,總是能逗她開心,關鍵有錢是真買肉和燉肉給她吃。
而且傻柱的廚藝好,哪怕就是簡單炒個白菜,都比別人炒的好吃。
有一說一,這點是真沒人能比得了。
哪怕是易中海兩口子,也做不到這樣。
平時的吃喝,大多是王桂花做好了送過來,但老是清湯寡水的,連點油星子都不多。
奈何何大清上次回來之後,把易中海的那些事情都給抖落了出來,害得她也跟著受牽連。
那件事情之後,傻柱就不太搭理她了。
聾老太像以前那樣過去套近乎,試圖喚醒他對自己這個“長輩”的尊敬,結果反而碰了個硬釘子。
眼下的院子裡,除了賈東旭之外,已經沒有哪個年輕人把她當回事,哪怕聾老太知道對方的真實目的,也別無選擇。
她都一把老骨頭了,雖然現在還有自理能力,但平時都習慣了王桂花的照顧,沒了傻柱這個備選方案,易中海和賈家已經徹底繫結在了一起。
自己在四合院的房子,反正都帶不走,還不如賣賈家個好。
這樣以來,還能多一個秦淮茹來照顧自己。
想要她的房子,自然不能什麼都不做,怎麼都得付出些東西。
錢糧這方面,賈家肯定捨不得,何況他們自己現在都需要易中海月月幫襯,就只能出人出力,讓秦淮茹平時多過來幫她打掃打掃屋子,洗洗衣服什麼的。
之前易中海過來說這件事情的時候,雖然沒有說得太直白,但聾老太又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也默許了這個方案。
“東旭,淮茹,你們別安慰我,我可不是稀罕那些東西。”
“真想要啊,我也能有!”
“只是我不稀罕佔國家便宜,也不想給國家添麻煩。”
“你們怕是不知道,當初戰亂的時候,老太太我在城裡可是救過地下讜的。”
“當年紅軍長征穿的草鞋,這裡面還有我的一份功勞呢!”
“這紅軍穿過我做的鞋,爬雪山,過草地。”
“這後來啊,八路也穿過我的鞋,打小鬼子……”
“……”
隨著聾老太說著這些,臉上的表情,愈發得意了起來。
然而。
屋裡的賈東旭和秦淮茹,卻是聽得目瞪口呆。
感到十分不可思議的賈東旭,忍不住看向聾老太,驚奇的問道:“太太,我可是從小就長在這四合院,這些事情我怎麼從來沒聽人說起過呢?”
“那會兒啊,你才會打醬油呢!”
說了一句後,聾老太又有些傲嬌的表示道:“再說了,當時這種事情,是能隨便讓人知道的?那可是要掉腦袋的,你想害我老太太啊?”
“太太,我可沒這意思,不過後來解放了,怎麼也沒聽您提起過?”
賈東旭忍不住納悶。
“都說了,我不想佔國家便宜。”
聾老太瞥了賈東旭和秦淮茹一眼,先是自我標榜一句,又“寵辱不驚”的開口道:“再說了,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了,再提這些也沒什麼意思,看到如今國泰民安,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太太,您是這個!”
賈東旭聞言,直接對著聾老太豎起一個大拇指,隨後又好奇道:“太太,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當年紅軍長征,好像沒經過咱們這邊吧?您是怎麼把鞋送到紅軍手裡的?”
“聽話不仔細了吧?”
聽到賈東旭提出這個刁鑽的問題,聾老太有些不悅,當即拿著柺杖敲了敲賈東旭的腦,鑿鑿有據的說道:“忘了老太太我還救過一個地下讜,當時就是託他替我給紅軍捎去的!”
“哎呦,還真是……太太您看我。”
被聾老太打了下腦袋,賈東旭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了討好的笑容。
彷彿被聾老太敲打,是多麼親近的舉動,是多麼榮幸的事情一般。
在屋裡幾人都笑起來的時候,忽然從外面回來的易中海,臉色卻是有些不好看。
“中海,你這是怎麼了?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看到易中海的樣子,聾老太感到有些奇怪,忍不住問了出來。
“剛剛王主任去了李紅兵家……”
方才易中海也跟劉海中和閻埠貴他們一起送王主任離開了,後面王主任去了李紅兵這件事情,易中海自然也全程目睹。
以易中海現在和李紅兵的關係,自然不可能進屋。
不過易中海跟院裡的其他住戶一樣,在外面把屋裡發生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
這一波,直接讓李紅兵給裝到了。
只要是個人,就能看出王主任對李紅兵的欣賞。
從客觀上來說,這件事情對他們並沒有什麼直接損害。
可畢竟作為對頭,看到李紅兵越好,易中海的心裡就越不舒服。
有了王主任的賞識,這李紅兵以後在街道辦那邊,就直接比他們有優勢。
以後要是有什麼事情,到時候街道辦的人,說不定就站在了他那一邊。
這可不是好事。
“什麼?王主任去李紅兵那裡了?”
一瞭解到這個情況,剛才還笑著的聾老太,此時卻是整個人都傻了。
其他人雖然有些不爽,但看到聾老太反應這麼大,都忍不住有些好奇。
易中海見狀,直接就關心問道:“老太太,您怎麼了?”
“這…我……,中海,我今天可能做了件糊塗事。”
見易中海、賈東旭和秦淮茹他們齊齊朝自己看了過來,聾老太的心中一慌,情不自禁的擔憂道:“剛才王主任過來的時候,不是讓你們都出去,要單獨跟我說話嗎?
其實就是想要了解,咱們院裡有沒有人欺負我,怕我不敢說,所以才讓你們走的。
結果……我就說了點李紅兵的壞話,本來我只是想著……”
聾老太還真沒打算透過王主任,想把李紅兵怎麼著,只是單純想使點壞,讓李紅兵在王主任那裡留下點壞印象。
真要追究所謂李紅兵不尊敬老人的事情,到時候肯定要牽扯出她以前在院裡蹭吃蹭喝,敲別人家玻璃的陳年舊事出來,到時候倒黴的反而是她,所以聾老太不敢。
如果是這個打算,聾老太早就把當年住院的單子拿出來,用自己當初被李紅兵“打”進醫院的事情“進攻”了。
奈何眼下李紅兵在院裡的地位不一般。
別說當初那件事情,是聾老太自己理虧,即便問題真在李紅兵那邊,院裡那些人,也沒幾個敢或者說願意為了她這個老婆子,出面去得罪李紅兵。
這種沒有多少勝算的事情,聾老太自然不會去做。
“老太太,您別擔心,這事沒你想的那麼嚴重。”
從聾老太這裡瞭解事情的來龍去脈,易中海沉思了片刻,然後又安慰了句,這才開口說道:“不管怎麼說,這李紅兵不尊重老人這件事情,是不爭的事實,平時見著您了,也從來沒打過招呼。
就算李紅兵的能耐再大,再有才華,王主任再欣賞他,您也沒有說謊。
而且剛才王主任過去的時候,只是打聽了下李紅兵的情況,進門後聊的事情,也都跟您剛才說的無關。
您再想想,能做到王主任這個位置的,會跟李紅兵打您的小報告嗎?
這事說大也大不到哪裡去,最多是噁心一下李紅兵,不過這樣沒什麼意義,反而容易讓李紅兵找主動找您的麻煩。
像今天這樣的事情,我建議您以後還是別做的好……”
易中海其實知道聾老太的想法,不過是想給李紅兵上點眼藥,暗地裡使點壞。
只是說實在的,這種事情很多餘。
像易中海剛才說的,搞又搞不死李紅兵,把他惹不痛快了,他們就倒了黴。
就跟在老虎身上拔毛一樣。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李紅兵在易中海心裡的形象,已經跟老虎一樣兇猛了。
主要是真怕了。
事到如今。
易中海已經不想再去找李紅兵的麻煩,更是興不起和他做對的想法。
搞又搞不贏,就算是搞贏了,對他們似乎也沒什麼好處。
南牆撞的多了,就是頭再鐵,也知道回頭了。
聾老太嘆氣。
其實她也知道這些,可她的心裡面,就是不得勁。
不過聾老太同樣怕了李紅兵,要不然之前單獨面對王主任的時候,有那麼好的機會,也不會只是暗地裡告點小黑狀那麼簡單。
眼下聾老太也後悔了。
她現在就怕李紅兵知道了,到時候來找她的麻煩,翻她的舊賬。
……
第二天。
李紅兵從外面回來的時候,閻埠貴又一次攔住了他。
“閻大爺,您今天有什麼事,或者說今晚又要開全院大會了?”
能讓閻埠貴特地在這裡等著自己,肯定是有什麼事情,所以李紅兵直接問了起來。
“還真有事,不過這事是跟你有關係的。”
閻埠貴神秘兮兮的,還賣了個關子。
“哦?跟我有關係?”
李紅兵直接來了興趣。
這一整個白天的,他剛從豐澤園下班回來,都不在四合院裡面,還有什麼事情能跟他有關。
閻埠貴見狀,直接壓低了聲音,小聲的對著李紅兵提醒道:“我今天啊,主要是想跟你提個醒,以後你對後院的那位老太太,儘量客氣和禮貌著點,省得給自己惹麻煩。”
“後院的老太太?聾老太?”
李紅兵愣了一下,有些意外的看向了閻埠貴,十分無語的問道:“閻大爺,您今天是什麼情況,突然說這些,沒事吧?”
整個四合院的人,有誰不知道他和聾老太的關係不好,這閻埠貴大晚上的特地等在這,就為了跟他說這個?
不知道的話,還差點以為他是易中海附身了。
讓他對聾老太禮貌?
不這樣的話,還會給自己惹麻煩?
雖說對喜歡裝聾作啞的聾老太無感,但除了當初那次倚老賣老,想在自己面前擺老祖宗架子之外,李紅兵也沒主動針對過對方。
至於所謂的客氣和禮貌,對於聾老太,李紅兵是真的懶得做這些表面功夫。
眼下他還正想找聾老太的麻煩呢!
“哎,今時不同往日!紅兵,我這樣是為你好!”
李紅兵的反應,顯然在閻埠貴的預料當中,當即有些無奈,連忙對著李紅兵說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原來這老太太啊,以前救過地下讜。
紅軍長征的時候,還穿過老太太做的草鞋,上雪山過草地呢!
抗戰時期,老太太給八路捐過鞋。
更關鍵的是。
他的丈夫和兒子,當初離開四九城,是南下參軍去了。
這麼多年都沒回來,多半是已經犧牲在了戰場上……
現在這老太太身份跟以前不一樣了,不光是愛國功臣,還有可能是烈屬。
你要是再對她不敬,或者不禮貌,到時候她一告狀,你可能就真會有麻煩了。”
聽著閻埠貴說出這麼一番話,李紅兵的表情微微一怔。
這聾老太不光給紅軍和八路送過鞋,還救過地下讜,連兒子和丈夫都有可能是……
“閻大爺,你這都從哪聽來的?”
李紅兵都無語了,直接問道:“是部隊來人了,還是政府那邊,又或者街道辦?”
這才一天的時間過去,聾老太的身份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多了這麼多的無敵光環。
要變天了嗎?
“呃,都不是,是聾老太自己親口說的,現在整個院裡都傳遍了。”
閻埠貴有些尷尬。
這些事情,目前的確還沒有得到官方認證。
“哦?聾老太自己親口說的?”
李紅兵愣了一下,卻是更加來了興趣。
“其實一開始是賈東旭傳的,不過賈東旭說是老太太親口說的,今天有人去老太太那問了,老太太沒有否認。”
閻埠貴解釋道。
李紅兵起了心思,忍不住打探道:“閻大爺,您是這院裡的老住戶了,真有這些事情嗎?”
一開始的時候,李紅兵覺得離譜,有種無力吐槽的感覺。
但知道這些言論是從賈東旭,甚至是聾老太那裡傳出來的時候,李紅兵來精神了。
關於原劇中聾老太的身份,有很多猜測和疑點。
原劇中,傻柱也曾經當聾老太的面,提到她當初給紅軍和八路捐鞋的事情,而聾老太並沒有否認。
這件事情,有很多人質疑,也列舉過諸多疑點。
更有人認為是聾老太和傻柱吹牛逼,然後傻柱就信了,或者明知道是假的,卻故意逗聾老太樂。
傻柱愛吹牛這個毛病,說不定還是跟聾老太學的。
其實李紅兵更傾向於是聾老太愛面子,吹牛給自己加光環,甚至是故意為之。
四九城這邊,最出名的就是老北京布鞋了。
即便有草鞋這種存在,也都是窮苦人家專屬,聾老太一個貪嘴又天天想著讓人伺候的主,會做草鞋?
而且劇裡傻柱明確說了,紅軍穿著聾老太做的鞋爬雪山過草地,閻埠貴剛才也提了這件事,然而長征的路線,可跟四九城一點都不挨邊。
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關鍵是。
現在居然還多了什麼聾老太救過地下讜,還有丈夫兒子南下投軍戰死的事情。
“這我哪知道啊!”
聽到李紅兵的詢問,閻埠貴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解釋道:“我雖然是這院裡的老住戶了,但也只是比你們這些後來的早,在我來之前,老太太就已經在這住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而且四合院人多口雜,像救地下讜,給我軍送鞋和親人南下投軍這種事情,就是有,當時老太太也肯定是藏得嚴嚴實實的,怎麼可能隨便讓其他人知道……”
李紅兵不由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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