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計程車兵不知道雷恩為什麼會下不要俘虜任何法爾蘭士兵的命令。
這些士兵們大多都是第一次來到戰場的年輕人,他們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在上戰場之前或許是個大學生,又或者是個高中才畢業沒多久的孩子。
但當他們真正的用腳踩在這片本該是一片田地,但此刻卻呈現出一種詭異紫紅色的土地上,聞著空氣裡那讓舌根都有些發苦的硝煙味的時候,這些孩子們立刻就明白了一件事。
如果有人能夠在這種地方活下來,那他們必然會想盡一切方法來不讓自己死去。
而不讓自己死去的最佳方法,就是殺死所有想要殺死自己的敵人。
雷恩是最後一批進入戰場的。
他的身後跟著佩麗斯准尉,前面和左右兩側都有一個士兵端著把手槍保護。
更前面的三排士兵則是學著操典上說的方法,端著被上了刺刀的g98步槍,每走過幾步,就確認起腳下的土地裡有沒有還活著的人。
被炮彈犁了一整夜的土地鬆軟的就好像沙地,每下一腳就會感受到絲絲的熱氣衝上來,然後腿腳就會傳來一種被什麼東西包裹起來的奇妙感覺。
雷恩沒有指揮三排計程車兵清理戰線,他端著手槍,看著佩麗斯准尉的吊墜射出的紅光,循著地圖上的紅點提示,很快找到了一個被埋在紫紅色的泥土裡,還剩下半口氣的法爾蘭中尉。
他穿著那套標誌性的藍色厚布軍裝,眼睛灰濛濛的,帽子早就不見了,但下巴到脖子的地方夾著一根皮帶。
一頭的捲髮看不出顏色來,臉上頭上都是一層黃黑色的泥土,似乎是感覺到周圍有人在接近,還在微微的扭動,但他又看不見,又聽不見,所以壓根不知道周圍來的是敵是友。
這顯然是被炮彈給炸的。
一個看上去得有三十歲計程車官見雷恩他們不動了,就走上前來,看著那法爾蘭中尉,口裡嘟喃著:“他運氣太差了。”
雷恩看了眼這個士官,發現他是三排的副排長——正排長名字裡帶馮,雖然小夥子很老實也很聰明,但顯然他的家裡人更在乎他能不能活下來。
這個副排長是在部隊裡服役了十二年的老兵,按理說本該光榮退伍了,但現在還在部隊裡,因為排長的老家允諾給他的妹妹在首都貝爾格林提供一份月收入150馬克的工作。
他扭頭看了一眼雷恩,然後又看了一眼佩麗斯准尉:“他的下半被炸沒了,按理說早該死了,但這樣下去……”
話沒說完,副排長搖了搖頭,用動作代替了話語。
然後雷恩就發現這個法爾蘭中尉的紅點滅了。
他的喉嚨,鼻子裡發出幾乎聽不到的嘶溜溜的聲音,讓一旁的佩麗斯嚇得抖了一下。
“別看了。”
雷恩用腳踢了下女准尉的皮靴,自己開始向著下一個紅點挪了起來。
佩麗斯則又被雷恩這一下給嚇得差點跳起來,等到她再落地,腳踏在一塊實地上,才發現雷恩已經走出去了十幾米遠。
她還是站在雷恩的身後,過了一會兒,孚日山脈的西側——洛林方向的天空開始變得陰暗了一些,毛毛的細雨在陽光的照耀下從西邊落下,打在米盧斯的地上,在溫熱的地面上化做一團薄霧。
這將空氣裡那股子發苦的硝煙味衝散了不少,可雷恩他們卻並沒有找到還活著的軍官。
期間有幾個躲在泥地裡,就露了個鼻孔出來的法爾蘭士兵想要偷襲被士兵保護起來的雷恩和佩麗斯,但還沒等他們找到武器,就被雷恩指揮的三排副排長給抓了出來,趕進了鐵絲網中間的雷區裡。
一排和二排計程車兵活幹的也很麻溜。
他們用了一個小時就處理完了整片戰場,並找到了一整盒的法爾蘭照明彈,在那興奮的不行——這年頭的照明彈的降落傘都是絲綢做的,很大一片,是緊俏貨。
然後雷恩就帶著人站在了最後兩個紅點的旁邊。
佩麗斯准尉胸前的“雷達”射出一道紅色的光,很亮,指著一處交通壕。
但裡面已經被泥土填滿,只有一個角落裡能看到一點點的起伏。
這說明裡面的人還能呼吸,並且泥土也不是很緊實。雷恩舉起手,從一旁計程車兵手裡拿過了他的gw98,漆黑的刺刀對準了紅點所在的位置,然後他微微撇過了幾公分,朝著交通壕的木板上開了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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