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急切地解釋,一邊眼角的餘光飛快地掃視四周。
左邊是士兵,右邊是士兵,前方是虎視眈眈的軍官,身後……身後是一片更加荒蕪的土地,連棵像樣的樹都沒有,跑都沒處跑!絕境!
“路人?”軍官的三角眼危險地眯了起來,語氣愈發冰冷,像臘月的寒風颳過刀刃,“路人穿得像你這般奇裝異服?跟個猴兒似的!還帶著個明顯營養不良的小丫頭?哼!我看你就是想混進村裡,打探我大梁軍情!說!你究竟是哪個國家的探子?”
話音未落,“嗆啷”一聲脆響!
寒光乍現!
軍官猛地拔出腰間佩刀,雪亮的刀鋒在午後陽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芒。
那刀尖,帶著毫不掩飾的凜冽殺意,直指李慕白的胸口!
刀鋒距離他的心臟,不過兩尺!
冰冷的殺氣如同實質,撲面而來,激得李慕白渾身汗毛倒豎,一股寒意從脊椎骨直衝頭頂。
他甚至能聞到刀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冤枉!天大的冤枉啊!”
李慕白魂飛魄散,幾乎是本能地連連擺手,雙腿發軟,差點當場跪下。
心跳快得像要掙脫胸腔,額頭上豆大的冷汗滾滾而下,瞬間浸溼了額髮。
“軍爺!軍爺息怒!我……我真的只是個普通人!您看,天底下哪有探子穿成我這樣的?這……這衣服,它……它不方便行動啊!”
他急中生智,指了指自己那件皺巴巴、還帶著明顯油漬的現代防曬服,試圖用自嘲和物品的“不專業”來證明自己的清白,臉上擠出無比真誠(實則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這布料……一看就不結實,跑兩步就得掛破!真的,軍爺,您見過這麼‘業餘’的細作嗎?”
他甚至想展示一下衣服上那個意義不明的英文LOGO,但又怕弄巧成拙。
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空氣彷彿凝固,只剩下士兵們粗重的呼吸聲,和李慕白那擂鼓般的心跳。
就在這劍拔弩張,千鈞一髮之際——
“且慢!軍爺手下留情!刀下留人啊!”
一道蒼老而急促,帶著明顯惶恐和喘息的聲音,突然從不遠處的村口方向傳來,硬生生打斷了這令人窒息的對峙。
眾人循聲望去。
只見一個佝僂的身影,正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這邊踉蹌跑來。
正是之前在村口遇到的那位老者,村長趙長根。
他跑得極快,顯然是拼盡了全力,花白的頭髮在風中凌亂,滿是溝壑的臉上擠滿了焦急,汗水浸透了他那件打著補丁的粗布衣衫。
由於跑得太急,他不住地劇烈喘著粗氣,胸膛如同破風箱般起伏,手裡還拄著一根臨時撿來的枯樹枝當作柺杖,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
在他身後,還跟著三四個同樣神色惶恐不安的村民,他們遠遠地站著,不敢靠近,卻又滿眼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