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七八個地痞流氓,雖然衣著破爛,形容猥瑣,但身上那股子蠻橫、兇惡、視人命如草芥的暴戾氣焰,卻如同實質性的寒流,瞬間席捲了整個村口!
剛剛還圍著李慕白、臉上帶著熱切和希望的村民們,在看到王虎一行人,尤其是看到那個鐵塔般的壯漢時,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乾乾淨淨!
彷彿一群受驚的鵪鶉,瞬間噤若寒蟬!
他們下意識地紛紛低下頭,身體僵硬地、一點點地往後退縮,恨不得把自己縮排地縫裡,生怕被這股突如其來的邪火波及,惹上殺身之禍。
恐懼,如同瘟疫般在人群中蔓延。
沒有人敢出聲,沒有人敢抬頭,更沒有人敢上前為李慕白說一句話。
在這個人命不如狗的亂世,面對這些手持兇器、殺人不眨眼的地痞惡霸,明哲保身是唯一的選擇。
只有趙梅。
她小小的身子猛地一顫,下意識地、更加用力地抓緊了李慕白的胳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她的小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大眼睛裡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擔憂,身體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著,卻固執地站在李慕白身邊,沒有後退半步。
王虎那雙如同餓狼般的三角眼,在驚恐退縮的村民臉上一一掃過,帶著一種病態的滿足感。
然後,他的目光,精準地定格在了人群中唯一那個還站得筆直、神色鎮定的身影上——李慕白!
看到李慕白竟然沒跑,反而好端端地站在這裡,王虎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了更加猙獰扭曲的獰笑,那笑容像是被刀疤硬生生扯開,充滿了惡意和殘忍。
“嘿!還真他孃的有種!竟然沒跑!”
他帶著手下,氣勢洶洶地大步上前,如同驅趕羊群般推開擋路的村民,很快就將李慕白和趙梅兩人圍在了中間,形成了一個充滿壓迫感的半圓形包圍圈。
空氣,瞬間凝固。
“嘿!外鄉狗!找到你了!”
那個缺了門牙的跟班,仗著人多勢眾,第一個跳了出來,用手指著李慕白的鼻子,尖聲叫嚷道,唾沫星子橫飛:
“爺爺們可找你找得好苦啊!躲了四天,以為就沒事了?告訴你,門兒都沒有!算算日子,這‘孝敬錢’,是不是又該交了?”
他的聲音尖利刺耳,充滿了小人得志的囂張。
“外鄉人!”
王虎上前一步,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濃痰,那黃綠色的粘稠唾沫,正好落在李慕白腳前半步的塵土裡,像一個骯髒的標記,充滿了侮辱性。
他沙啞著嗓子,眼中閃爍著怨毒和復仇的快意:
“上次,算你小子命大,饒了你一條狗命!沒想到,你這狗東西不識好歹,還敢回來?”
他晃了晃手裡那把鏽跡斑斑、刃口帶著好幾個缺口的破刀,刀刃在夕陽下反射出暗淡卻不祥的寒光。
“老子告訴你!上次那事,還沒完!你那破藥,吃得老子兄弟拉了好幾天肚子,差點見了閻王!”缺牙跟班在一旁憤憤不平地補充,顯然把李慕白給的消炎藥或者別的什麼現代藥物,當成了毒藥。